三天,醫生允許我四處走動了。這些天裡,沒人來探望我,只有忠心耿耿的日本女人菊香一直陪伴我,端茶遞水,任勞任怨。
她是難得一見的好女人,溫柔體貼,勤勞隱忍。怪不得老狐狸願意把她留在身邊。唉,只可惜她那樣順從的女人,我一輩子也學不來。
散步時,我問菊香老狐狸是不是經常欺負她。我指的當然是那方面的事情。
菊香的臉紅了,告訴我井上泓一先生作風很正派,所以她再苦再累也要留在他府上。我吃驚不已,就老狐狸那個老流氓,居然是正人君子嗎?哼,鬼才信。恐怕是菊香有所忌憚,不敢說真話吧。我沒再深問。老狐狸是個什麼貨色我心裡清楚就行。
這天晚上,探望我的人陡然增加。池春樹,龍鬚川進,喬泰一起來了。連久未謀面的百合子也來了。
我第一個看向池春樹,他的臉色不那麼蒼白了,但明顯不如以前精神,恐怕被良心折磨的日子沒法過的舒坦。“要當新郎的人了,該高興才是。你沉著臉,人家以為我欠你錢呢?”我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淡漠。
他定定地看著我,眸裡瞬間閃過一絲痛楚,唇抿起,一句話也沒說。
我的目光掠過他,看向縮在他身後的喬泰。“那位是誰?為什麼人到了也不敢露出尊容,是怕羞還是怕醜?”
“看柳小姐這話說的。”喬泰厚顏無恥的臉立即冒出來。“柳小姐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亮麗奪目,讓鄙人不敢直視了,嘿嘿嘿!”他乾笑著。今天髮型變了,不再是令人作嘔的大背頭,非常蓬鬆自然地頂在腦袋上,讓他看起來純良多了——眼睛除外。
“不知你這些話是透過身體的哪部分說出來的。最好不是用下水部分,我這人胃口淺。”我慵懶地說道。
“呀呀,柳小姐說話永遠都是這麼幽默,嘿嘿!”喬泰諂媚地弓著背。我知道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已經在腹誹我了。“我們以前有過一些誤會。不過我想柳小姐是大度的人,不會跟我計較的,嘿嘿……”
“我想計較又能怎麼樣? 你可是不一般的人哪。誰想動你都得掂量自個兒夠不夠份量,對不,喬大師?”我的目光充滿鄙夷。
“嘿嘿嘿!”喬泰搓了搓手。“最近,柳小姐沒有感到什麼不舒適的地方吧?”他看了看我的手腕。
“沒有,我很好。我恢復得很快,已經有力氣掐死一個人了。”我漠然地看著他。這個混蛋今天看上去很清爽,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被日本人捧的吧。
“嘿嘿!”他繼續搓著手,走近我一些,討好地說道:“一開始,我還擔心我的血粘稠度高,不能滿足柳小姐的需要,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個狗東西原來是指這個。他趕在這會兒提輸血給我的事情想必是要給龍鬚川進留下一個好印象,以後在主子面前討功也有底氣吧。
我故意裝作不知情,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道:“什麼?是你輸血給我的?”
“呃,是的,但不完全是我。呃,您還不知道啊,嘿嘿。我碰巧跟您一個血型啊。”
“天哪,”我誇張地瞪大眼睛,“我那天流了很多血,你一定輸了很多血給我吧。怪不得你看上去沒有以前那麼帥了,怎麼看怎麼像具殭屍唉。”
喬泰尷尬地笑了一下。“為了救柳小姐,在下願意赴湯蹈火,嘿嘿。”
我眼珠一轉,又問道:“喬大爺,不知那天輸血前,有沒有醫生給你化驗一下啊?”
“化驗?”喬泰愣了一愣,“那天忙著救你,沒功夫化驗。不過請你放心,我沒有什麼毛病。嘿
嘿。”
“糟了!”我面露驚懼之色。“不化驗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毛病啊?”
“沒有,沒有!我沒毛病,真的沒毛病。”喬泰連連表白。
“可你平日裡一直縱慾過度,生活糜爛之級,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艾滋病啊?那可是大問題。井上泓一先生還指望我為龍鬚中佐繁衍優良後代呢。這下可沒有保障了。”
喬泰明明知道我在奚落他,卻不便發作,尷尬地笑道:“柳小姐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有艾滋病?這年頭可不興這種病。”
“等會兒大家走了以後,你留下,我還有話跟你說。”我轉向龍鬚川進,“你不會不同意吧。”
龍鬚川進對我和喬泰之間的談話顯然一頭霧水,頓了一頓,說道:“不會。”
百合子在一旁悄悄問池春樹什麼是艾滋病。池春樹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微笑著看向百合子,大聲替他答道:“就是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