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快的身法?自己與她前後拔起之差不過一瞬,不信她能在轉瞬間遠出逃過我眼目之下。”
他腦中思念電轉,此女之去突然無蹤是何等離奇之事?
一剎那間,他已求得解答。
但見他長嘆一聲,目凝莽莽無休風沙遠處,負手卓立低吟道:
“粉豔明,
秋水盈,
柳樣織柔花樣輕,笑前雙靨生。
寒江平,
江櫓鳴,
誰道潮溝非遠行,回頭千里情。”
這闋“長相思”的是寄情佳作,歌來纏綿悱惻。
沈謙歌罷,一臉黯然神傷之色,緩緩轉過身形行雲流水般飄然走去。
蒙面少女雖美,但沈謙卻非愛色之徒,他歌詞寄情半為此行責艱任重。
少女顯然不是尋常人物,與整個紛亂武林息息相關,故欲在她身上找出真象,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他知少女並未離去,只在暗中窺察自己,攻城攖堅不如攻心為上,故低聲詠吟這闋長相思,直似一腔情衷無處排遺。
其實,他心中苦思鳴鳳山莊諸女,尤其是思念分手之際,那哭得直似淚入的銀兒。
且說沈謙這一飄然慢步離去,走出不過數十丈,到得丘陵之下,那蒙面少女忽從觀側牆後閃出。
她目送沈謙喟然低嘆,神秀的眸中滿是淚水浸潤。
她為何突然拔離又潛匿著?
她深深知道感情一經進發,就宛如長江大河般,渲洩千里不可遏阻,此時此地萬不容她觸動感情,分別苦難相見更難。
只覺千言萬語不可傾吐,兩者之間難以抉擇,終於她硬著心腸疾然掠離。
但她在半空中卻升起一念,暗道:“他是否對我亦有情,如有他必追來。”
心念一定疾沉而下,掩在牆角。
果然沈謙追來觀後,不見自己,一臉神傷之色,並吟出長相思詞。
想不到沈謙竟是才具文武,不禁芳心一陣激動,幾度欲出聲相喚,終以少女矜持羞於啟齒,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芳心中惆悵亂無似,傷別何堪遠臨,說相思,多情人不知
口口 口口 口口
第三日午刻時分。
萬里長空一碧如洗,豔陽中天對映令人有暖融融的感覺。
鄂南咸寧通山狹窄,驛道上只見黃塵滾滾漫空,蹄聲如雷由遠至近,隱隱現出三騎快馬風馳電掣奔來。
騎上人幾乎是平伏馬背,緊握著韁繩,口中不停地喝叱出聲,三騎駿馬毛片純黑,油光鬣亮,一眼即知是萬中選一千里烏錐。
此條驛道已處幕阜山脈中,岡陵綿密,愈行愈窄。
為首的騎上人突長鞭揮空啪啪兩聲脆響,長長地“啊哎”一聲,三騎猛然豎起前蹄,揚了兩揚,登時紋風不勁。
騎上人忽回面朗聲道:“神丐、徐兄,通山縣城諒已不遠,在下方才一路忖思,心想不如孤身前往,二位就在通山城中暫候。”
神丐奚子彤尚未作答,忽聞左側茂鬱樹林中突生“咔喳”斷枝聲響,三人不禁一驚投目望去。
只見林中打出一顆白色球狀之物,電疾星射投向沈謙飛來。
沈謙劍眉一揚,冷笑一聲,偏身疾伸右臂,一把將飛來之物抓住,舒開手掌,只見是一團白紙,不禁怔得一怔。
神丐奚子彤及鷹神徐拜庭撥騎聚向一處。
沈謙扯開紙團,只見赭石草書寥寥數字:“通山六如客店相見有話敍商,太極淳于。”
沈謙匆勿一覽後,相視而笑,雙手合掌一搓。
但見淡淡青煙升起,掌中白紙已成灰燼。
神丐奚子彤見沈謙露出這一手“聚力成火”絕世功力,不禁暗贊這位老弟委實秀出群倫,曠代才華。
沈謙“走”字出口,三騎奔電揚塵馳去。
奔出五里之遙,已進入一條陡高山道上,西側叢林蔥翠,翳蔽天日,三騎足力雖健,到此亦須緩緩攀躍而上。
驀地,林中突飄出一聲陰冷斷暍。
喝聲中,兩側林內入影疾掠而出,一列橫身相阻。
沈謙、奚子彤、徐拜庭幾乎是同一動作,三人退蹬離鞍箭射而出,落在這幫相阻江湖人物前五尺,有若飛絮墜地悄無聲息。
只見一個黑鬚及腹玄衣老者跨出一步,沉聲道:“三位可是黑煞門下麼?”
沈謙不禁劍眉一軒,柔聲朗笑道:“尊駕等還不配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