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面色疾變,右臂倏向肩上白虹劍挽去。
只見對面立著之黑衫漢子冷峻笑道:“你已中了我的黑煞星釘,還”
言猶未了,一道寒光迎面捲到,只閃得一閃,一顆六陽魅首衝上半空血如泉噴。
其餘三人見狀心神大震,急急縱身後竄。
那知沈謙身形奇快,一劍出手後立時回捲,劍芒猶若飛電,只聽兩聲噑叫騰出,兩人才拔起半尺,便被迎腰而斷。
餘下一人身形拔出,只見寒光耀眼,不由膽顫心寒,身子用力一斜,想逃出劍勢之外。
那知沈謙此招是南宮康侯所傳之“魚龍七式”中之一招最奧奇變幻,威力莫測的“天龍回空”,而且罡氣真貫劍梢,暴吐七尺。
饒那黑衣人身手高絕,也難逃此劫,劍芒一閃,一條右臂齊肩生生削落,鮮血飛灑了一地。
沈謙身隨劍到,左手飛出一把扣住那人手腕。
只見那人目光黯淡望著,苦笑一聲道:“閣下成名自有天命,我等非力之不及,但一著走差,致我等身死閣下手中。” 沈謙道:“尊駕所說,沈某莫知所能,尊駕可是姓萬名森麼?”
萬森驟然一驚,點點頭道:“閣下居然手眼通神,一點都不錯,萬森就是在下,黑煞門從此欲振乏力,一敗塗地當可想見。
如果萬某臆料無差,閣下貼身所著定是那火浣獸衣,不然黑煞釘無堅不摧,閣下早已死去多時了。”
沈謙猛地面目疾變。
萬森搖首笑道:“萬森知必無幸,閣下何不稍待片刻容我把話說完,這火浣獸衣之事萬某還是方才忖破,並無一人知之。
奉勸閣下,日後切莫恃寶衣護身,輕身犯險,須知江湖梟雄,黑道巨擘無不眼力銳利,一經看破後則閣下永難安寧,防不勝防”
沈謙聞言,不由對萬森大生好感,暗道:“此人甚是可惜,本性善良,只是託身邪途,難以自拔。”
只聽萬森接道:“雖然萬某心料黑煞本門終將一敗塗地,但在此之前武林必伏屍滿地,血流盈野,武林中元氣精英斷然喪失一半。
黑煞令主梟雄機智,野心勃勃,而且用人恩烕並濟,故手下無不甘為樂用,懾心貼腹,還求閣下轉知天下同道,碰上黑煞門人勿太過辛辣,得饒人處且饒人,免激生大變,萬某話已說完,請閣下賜死。”
沈謙嘆息一聲道:“尊駑心地不惡,見事明知,為何明珠暗投,託身邪魅?沈某真為你可惜。”
萬森答道:“師恩似海,情如父子,閣下設身處地,又當何如?”
沈謙側然望了萬森一眼,道:“這也難怪,但尊駕此話未免矯枉過正,感恩圖報四字不知害了多少英雄豪傑”
萬森忽瞪目厲聲道:“閣下還不出劍,萬某明知已非,但終不為閣下所用,只求一死而已。”
沈謙嘆息一聲道:“尊駕求死之心不可挽回麼?”
萬森搖首道:“目睹師兄弟慘死之狀,義難獨生,何況背叛師門,人不見齒,閣下難道竟然忍心不成全萬某之志麼?”
沈謙見他求死心切,不可挽回,遂慨然道:“好,沈某當成全你之志,但有兩句話請問,還望相告。”
萬森沉吟一陣,才答道:“先要聽聽閣下問些什麼,才可決定回答與否。”
沈謙微笑道:“這兩句問話,早就料定尊駕定必拒絕回答,但沈某一向抱著謀事人之見,還是非吐不可。”
萬森仰面望天,右肩仍自淌血不止,失血過多,膚色已呈灰白,身軀顫得兩顫,仍是硬朗挺住。
沈謙出聲問道:“陸文達如今何在?”
萬森倏地低面,淡淡一笑道:“陸文達見我等四人久不返轉,必避往他處,恕萬某不知而難回答,此人詭計多端,閣下宜謹加提防一二。”
沈謙料其必然知道陸文達下落,只是不說而已,正想一劍刺出,劍身晃得一晃,疾又垂下。
萬森見他出劍又止,傲然說道:“第二句話閣下不必問出,明知萬某拒予作答,何必徒費唇舌?”
沈謙亦淡淡一笑道:“沈某關心武林蒼生,寧願被責出手反乎小人,不能讓尊駑白白死去”
萬森臉色疾變,沈謙扣住他那左腕之手掌倏地一鬆,翻腕出指飛點在萬森“心俞”穴上,萬森應指倒地。
沈謙將萬森挾在脅下,如飛離去。
堆露亂絮,冷陽乏力,竹林幽徑積雪滿途,陳屍六截,慘不忍睹。
突然竹林中又是一條人影掠出。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