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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金軒知道他是聖母病又犯了,揉了揉他的頭髮,道:“物競天擇,就像我們遇到收割者一樣,宇宙遇到我們也只能說是命運所致咯,總之別想那麼多。”頓了頓,道,“唔,也許也許千萬年後宇宙遠航軍會帶來不一樣的生存哲學。”

提起宇宙遠航軍,巫承赫不免又想起馬洛來,嘆了口氣,操縱天文望遠鏡漫無目的地掃視著廣袤的星空:“說起來假期就要結束了,授勳儀式之後我們就要返回轄區,組織‘星墓’公祭,一轉眼宇宙遠航軍都離開我們兩年了。”

當年“暗示計劃”之後,聯邦艦隊和遠航軍在貝塔陣線展開惡戰,數以千計的戰艦和機甲被轟成碎片。後來收割者留下的通道發生能量波動,吞噬掉了一部分殘骸,剩下的那些則成為戰爭垃圾,漂浮在芝罘鏈星雲邊緣。

加百列叛亂平定以後,“天槎”艦隊工兵團申請處理這批垃圾,而聯邦也決定在戰場原址修築一個公墓,一來祭奠屍骨無存的戰士,二來警醒人類永不分裂。聯邦雕塑藝術家協會得知此事,向國會提交建議,建議直接將戰爭殘骸進行藝術加工,形成獨一無二的宇宙雕塑群。這一提議受到廣泛贊同,於是八個月前聯邦一千名雕塑藝術家組成志願團,赴貝塔陣線完成這一舉世無雙的創作。

歷時半年,宇宙雕塑群全面完工,經過全民投票,被命名為“星墓”。“天槎”艦隊作為芝罘鏈星雲防禦圈守軍,這次將全面負責“星墓”第一次公祭。

“公祭的事情不必擔心,計劃已經報上去了,授勳儀式之後就會批下來,到時候再組織演練就是。” 金軒長腿往天台護欄上一翹,將天文望遠鏡調到芝罘鏈星雲的方向,看著那片早已爛熟於胸的星域,感嘆道,“一轉眼都兩年了呢,也不知道馬洛那批人還有沒有幸存者。”

巫承赫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馬洛當時的情景,說“十死無生”也不為過,“四分衛”雖然算是聯邦最高階別的宇宙艦隊,但從沒接受過反德西特黑洞的考驗,據軍方艦船科學家後來考證,他們安全透過通道的可能性小於萬分之三。

“無論如何,馬洛最後那場通訊給了我們希望,也給了他的艦隊希望。”金軒輕輕蓋住巫承赫的手背,幽幽道,“任何人處在他的境地,都不可能做到比他更好……他是個英雄。”

“是的。”巫承赫輕聲說,印象中那個孜孜不倦與吃貨獰貓作鬥爭的面癱少年,面孔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馬洛”這個名字,在他心目中彷彿變成了一個標誌,一個符號,一個象徵著信念與勇氣的圖騰。

三個月後,“星墓”宇宙烈士陵園。

兩年前在戰爭中損毀的戰艦和機甲殘骸,被雕塑藝術家熔合、雕琢、塑造,重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現代雕塑群,靜靜漂浮在芝罘鏈星雲邊緣。焦熔的金屬,猙獰的碎片,千瘡百孔的戰艦拉伸成為扭曲圓環,破敗的機甲壘起抽象的蜂巢……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蒼涼悲愴,卻又蘊含著無法言說的力量與美。

敦克爾聯邦第一次星際公祭即將開始,“天槎”艦隊兩百艘戰艦圍繞“星墓”緩緩旋轉。標準時上午九點,總統金轍在“天槎”旗艦中親自按下啟動按鈕。一瞬間,無聲的能量波從兩百艘戰艦中發出,像漣漪般在廣袤的宇宙中擴散,漸漸逼近“星墓”。

“星墓”如同佇立在海洋中的孤島,被能量波颶風帶起的海浪吞沒,點點星光開始在散落的雕塑中閃現,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最終連成一圈圈柔和的光弧,在雕塑群中迤邐延伸。

忽然,七色彩光沿著光弧沖天而起,幻化出極光般絢爛的光暈,像雨後的彩虹,像華麗的絲帶,以光弧為基礎在雕塑群中捲曲蜿蜒,將扭曲猙獰的藝術品包裹在七色光幔之中。

岑寂如夜的宇宙,絢爛的光幕如同奧羅拉女神輕舞的紗衣,閃動著奪人心魄的瑰麗色彩。彷彿有微風吹拂,它時而輕飄,時而扭動,漸漸在“星墓”正上方勾勒出一個清晰可辨的圖騰。

那是敦克爾聯邦專屬的和平與統一的徽標,柔嫩的橄欖枝重重纏繞,形成一個閉合的圓環,象徵圓滿與和諧。猙獰扭曲的荊棘則與之糾纏,尖銳的蒺藜在圓潤的橄欖葉中掙扎刺出,意味著和平與自由從來不是上天恩賜,而是需要以生命和鮮血來捍衛。

炫麗的光幔為暗淡的星海升起晨曦,上千個白色光點飛出圍繞“星墓”的艦艇,飛向七彩光暈。那是參加這次公祭的烈士家屬,他們穿著特製的宇航服,在向量推進噴口的帶動下穿過光幔,飛進了雕塑群中。

巫承赫和金軒也在其中。金軒照例用一根連線帶將巫承赫和自己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