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是等一下,也許有法子從窗簾的縫隙看出點什麼。”
我們說過,狄安娜又點著了燈,或者把燈挪近視窗,一道微光從裡面向外面滲透。公爵同奧利裡盯著窗戶轉悠了十來分鐘,想找出一處縫隙可以看見房間的內部。
他們在那裡轉悠的時候,蒙梭羅早已忍耐不住,經常把手按到火槍上,火槍還比不上他的手冰涼。
他低聲罵道:“我能忍受嗎?我能咽得下這口氣嗎?不,不,管它呢,我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他媽的,我晚上睡不著,也不能守夜,更不能安安靜靜地忍受痛苦,都只為一個飽食終比無所事事的卑鄙的親王,一時心血來潮,產生了一個可恥的念頭!不,我不是一個奴顏婢膝的奴僕,我是蒙梭羅伯爵。只要他向這裡走過來,我發誓要一槍打得他的腦袋開花。奧利裡,點著信管,快。”
說來也巧,正好在這時候,親王看見自己的視線實在無法穿透窗簾看到內部,決定回過頭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他準備好躲進石堆裡,而奧利裡也正要敲門的一剎那,猛然間奧利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把抓住安茹親王的臂膀。
親王驚訝地問道:“先生,怎麼回事?”
奧利裡說道:“請跟我來,大人,請跟我來。”
“可是為什麼?”
“您沒有看見左邊有火光一閃嗎?跟我來,大人。”
“不錯,我的確看見石頭堆裡有一顆火星似的東西門了一閃。”
“那是一支滑膛槍或者一支火槍的信管被點著了,大人。”
公爵叫起來:“啊!見鬼!誰會躲在那裡呢??
“一定是比西的朋友或者是僕人。我們走遠點吧,兜一個圈子,回到另一邊去。僕人會發出警報,我們就能看見比西從視窗上爬出來。”
公爵說道:“不錯,你說得對,走吧。”
他們兩人於是穿過大街,回到他們原來繫馬的地方。
僕人說道:“他們走了。”
蒙梭羅說道:“是的,你認出他們了嗎?”
“我覺得他們一個是親王,另一個是奧利裡。”
“一點不錯。可是再過一會兒我就可以更加明確是不是他們了。”
“大人想幹什麼?”
“來吧!”
這時候,公爵和奧利里正轉過聖卡特琳街,想沿著花園回到巴士底獄林蔭道這邊來。
蒙梭羅回到家裡,命人準備馬車。
公爵所預見的事,終於發生了。
聽到蒙梭羅的聲音,比西吃了一驚,房間裡的燈光立刻熄滅,窗戶重新開啟,繩梯又掛到窗臺上,比西十分遺憾地被迫像羅密歐似的逃走,可是他卻不能像羅密歐那樣,看到最初的曙光和聽到雲雀的歌聲。
正好在他落到地上,狄安娜把軟梯扔給他的時候,公爵同奧利裡走出了巴士底獄街。
他們剛好能看見在美麗的狄安娜的視窗下面,半空中懸掛著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在聖保羅街角一閃就不見了。
僕人對蒙梭羅說:“先生,我們要驚醒全宅的人了。”
蒙梭羅氣鼓鼓地說道:“有什麼關係?我難道不是這宅子的主人?我當然有權在我家裡做安茹公爵要做的事。
馬車準備好了。蒙梭羅派人回到圍內勒王宮街去找兩個底下人來,這兩個人是自從他受傷以後一直陪伴著他的。兩人到來以後,一邊一個站在車門邊沿,馬車就啟動了。兩匹駿馬快步跑著,不到一刻鐘就抵達安茹公館的門口。
公爵同奧利裡剛回到家,他們的馬還沒有卸鞍。
蒙梭羅在親王家裡是可以隨意出入的,他一直走到親王房間的房門口,公爵正將氈帽扔在椅子上,伸出腳來讓他的貼身男僕為他脫靴。
一個僕人趕在蒙梭羅前頭,通報犬獵隊隊長駕到。
這一聲通報,使親王吃驚得宛如聽到一聲霹靂砸碎了房間的玻璃窗。
他叫了一聲:“蒙梭羅先生!”忐忑不安的心情完全從他的蒼白臉色和激動的聲調裡透露出來。
伯爵說道:“不錯,大人,是我,”邊說邊制止或者儘可能壓抑住熱血的沸騰。
由於過分猛烈地剋制自己,使得蒙梭羅先生雙腿一軟,倒在房間入口處的一把椅子上。
公爵說道:“怎麼?您簡直是在自殺,親愛的朋友,而且眼前這時刻,您的臉色這樣蒼白,看來馬上就要昏倒。”
“啊!不會昏倒,大人。我目前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密告殿下,告完以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