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
“我大聲說:‘勇氣?啊!放心好了,我有勇氣,我的孩子。’
“這時輪到熱爾特律德示意我不要大聲了。
“我對她說:‘是的,是的,我懂。’
“熱爾特律德示意叫我留在原地,她自己把燭臺拿回去放在臥室的桌子上。
“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我走近窗戶,尋找彈簧。
“我找到了,或者不如說是熱爾特律德走過來幫我找到了。百葉窗開啟了。
“我快樂地喊了一聲:窗戶上並沒有鐵欄杆。
“可是熱爾特律德早已發現了看守們為什麼有這樣的疏忽:牆腳下是一個寬大的池塘,我們被十尺'注'闊的水面守護著,當然比窗戶的鐵欄杆更加有效。
“我透過水麵看岸邊,發現周圍景緻十分熟悉,原來我們是被關在博熱古堡裡;我說過,我曾經好幾次同我父親到這兒來過,一個月以前,我的可憐的達夫妮被打死的那一天,我還被古堡收容過。
“博熱古堡屬安茹公爵所有。
“這就像一道閃電一樣照亮了一切,我全都明白了。
“我既憂鬱又滿意地凝視著池塘:它就是我抗拒強暴的最後一著,就是我免受汙辱的最後避難所。
“我們把百葉窗重新關上。我和衣倒在床上,熱爾特律德睡在我腳下的一張沙發上。
“整個夜裡我醒過來無數次,每次都是從莫名其妙的恐怖中驚醒;可是除了我所處的境地,沒有別的東西能夠使我感到害怕;看不出來他們對我有什麼惡意;恰恰相反,人人都在睡覺,古堡裡彷彿一切都已入睡,只有沼澤地裡水鳥的鳴叫聲打破夜間的靜寂。
“天亮了;白天清除掉黑夜籠罩在景物上的恐怖外表,卻證實了我夜來最擔心的事:沒有外面的幫助,一切脫逃的打算都不可能實現。可是哪兒來這個幫助呢?
“大約九點鐘,有人敲門。我走過熱爾特律德的房間,對她說可以去開門。
“我透過中間房門看見敲門的是昨晚的僕人,他們進來撤去我們碰也沒有碰過的夜宵,擺上早餐。
“熱爾特律德向他們提出幾個問題,他們沒有回答就走出去了。
“我也走進房間。我們被軟禁的地點是博熱古堡,這所古堡和他們對我們的所謂尊敬,已經把一切都給我解釋清楚:安茹公爵在德·蒙梭羅先生舉行的舞會上看見我,愛上了我,有人通知了我的父親;我父親估計公爵不會放過我,設法叫我遠離梅里朵爾;可是或者被一個不忠的僕人告密,或者因不幸的巧遇,父親的計劃失敗了,我落到了他盡力想使我擺脫的那個人手中。
“我認為這個想法是正確的,只有這個想法才接近事實,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熱爾特律德一再請求,我才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點麵包。
“整個早上就在草擬荒唐的逃走計劃中過去了。不過,我們可以看見在我們前面百步左右,有一條槳具齊全的小船,停泊在蘆葦叢中。的確,如果這條小船停在我們夠得到的地方,憑我在危急時刻所激發起來的勇氣,加上熱爾特律德的天生的力氣,是足夠使我們脫逃的。
“這天早上,我們沒有受到干擾。他們把晚飯拿來,就像他們把午飯拿來一樣。我覺得虛弱得要倒下來了。我坐到桌子旁邊吃飯,熱爾特律德一個人服侍我,因為看守們放下晚餐以後就出去了。突然間,我在撕麵包時,發現麵包裡面有一張小紙條。
“我急忙把紙條開啟,上面只有一行字:
‘一個朋友在設法營救您。明天您可以得到他的訊息和令尊的訊息。’
“我的快活可想而知,心跳得胸膛都要爆了。我把紙條交給熱爾特律德看。這天剩下的時間便在等待和希望中過去了。
“第二夜同第一夜一樣平靜地度過,接著早餐的時候到了,我簡直等得不耐煩了,因為我毫不懷疑我會在麵包裡找到另一張紙條。我並沒有弄錯,紙條上面這樣寫著:
‘綁架您的那個人於今晚十時到達博熱城堡;但在九時,關心您的朋
友將持有令尊的一封信到達您的窗下。這封信應博得您的信任,沒有信也
許您就不信任他了。’
‘閱後請即燒燬。’
“我把信看了看,然後遵照信中囑咐,把它扔進火裡。信上的筆跡我完全認不出來,而且,我不得不承認,我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於是熱爾特律德同我瞎猜起來。整個早上,我們多次跑到視窗去看看池塘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