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因為他在國王的臉上發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這個微笑,只有這個最瞭解亨利的人才能看得出來,他放心了。
國王接著說:“對,我再說一遍,這樣一個計劃值得重賞,我要為想出這一計劃的人做什麼都可以。弗朗索瓦,這個絕妙主意真是德·吉茲公爵想出來的嗎?與其說是一個絕妙主意,不如說是一項宏偉的事業,因為它已經在進行了,是吧,弟弟?”
安茹公爵點了點頭,表示此事確已開始進行。
國王又說:“這更好了。我剛才說過我是個幸運的國王,看來,我該說太幸運了。弗朗索瓦,因為我的近親們不僅為我出主意,而且為了給國王和王室效勞,他們早已行動起來。”說著,亨利把一隻手放在他弟弟的肩上:“親愛的弗朗索瓦,我剛才已經問過你,我應該感謝的是不是我的內兄吉茲,是不是他想出這個絕妙主意的?”
“不是,陛下,洛林紅衣主教二十多年前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聖巴託羅繆事件使此事未能執行,或者說暫時不必執行了。”
亨利說道:“洛林紅衣主教去世真是太不幸了。我本想待格雷哥利十三世教皇陛下歸天后,推舉他作教皇。”亨利裝出一副悲天們人的樣子繼續說,他那假戲真做的本領真可稱得上是王國裡第一流的喜劇演員,“不過,他的侄兒繼承了他的遺志,並取得了成果,真是不幸中之萬幸。可惜我無法封吉茲公爵做教皇。弗朗索瓦,你看我能封他什麼呢?”
弗朗索瓦完全被他哥哥的話迷惑住了,他說道:“陛下,您誇大了您的內兄的功績,他不過是從他叔父那兒繼承了這個主張,而且,正如我告訴過您的,這個計劃的付諸實施,另一個人幫了他不少忙。”
“是不是他那個當紅衣主教的弟弟?”
“大概他也幫了忙。但還不是他。”
“那是馬延?”
“哦!陛下,您真是太看得起馬延了。”
“的確,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怎麼可能有什麼政治主張。那麼我究竟應該感謝誰呢?”
公爵說:“我,陛下。”
亨利作出一副萬分驚訝的樣子說:“你!”
希科又睜開一隻眼。
公爵鞠了一躬。
亨利說道:“怎麼!現在,我眼看著所有的人都對我十分不滿。佈道教士指責我腐化墮落;詩人和諷刺小品作家挖苦我行為可笑;政治學家攻擊我治國無方;就連我的親信也嘲笑我軟弱無能。形勢複雜得讓人焦慮不安,弄得我衣帶漸寬,白髮日增。而在這種時候,你,弗朗索瓦,卻為我想出這樣的好主意(你瞧,人總是會犯錯誤的,而國王總是有眼無珠的),坦白地說,我卻把你一直視作外人。啊!弗朗索瓦,我實在是罪過啊!”
亨利激動得熱淚盈眶,把手伸向他的弟弟。
希科兩眼都睜開了。
亨利接著說:“噢!這真是一個萬全之計。我既不能增稅,又不能招兵;一增稅和招兵,老百姓準會叫苦連天,另外,我散步、睡覺和結交朋友都要遭到奚落和挖苦。現在,吉茲先生的良策,不,不如說是你的,使我解脫了,招兵、徵稅、交友、休息的問題一併解決了。為了使我能多過幾天這樣的安寧日子,弗朗索瓦,有一件事非常必要。”
“什麼事?”
“我的內兄剛才不是建議給這次偉大的行動任命一個首領嗎?”
“對。”
“弗朗索瓦,你明白,我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能夠勝任,他們都缺乏那種幹一番大事業的頭腦和雄心。凱呂斯很勇敢,但這個可憐的傢伙成天圍著女人轉;莫吉隆也是一個勇士,但他虛榮心十足,一心想著穿著打扮;熊貝格也勇敢,但頭腦簡單,這一點,連他最好的朋友也不得不承認;埃佩農是個勇士,但也是個地道的偽君子,我雖然對他好顏相待,但一刻也不敢重用他。”亨利越說越有勁了,“弗朗索瓦,你看,一個國王不得不時時掩飾自己,真是一個最沉重的負擔。所以,”亨利補充道,“我能像現在這樣暢所欲言,真是感到寬慰。”
希科又鬧上雙眼。
亨利繼續說:“好吧!所以我說,既然這個計劃是吉茲內兄提出來的,當然,你也盡了不力,還是讓他來負責執行吧。”
弗朗索瓦焦慮不安,氣急聲粗地問道:“您說什麼,陛下?”
“我的意思是,領導這樣一樁大事,非得一個有魄力的親王不可。”
“陛下,請您慎重!”
“非得一個既是衝鋒陷陣的將軍,又是能說會道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