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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都不想要將自己家族裡那些私密的醜事拿出去成為別人光天化日之下的談資。

蔣阮到了的時候自然又是引起了一片譁然,狀告生父的事情自是古往今來的頭一遭。偏生做出此事的又是蔣阮,當初在蔣府不名一文到後來懿德太后面前的紅人郡主,如今更是那令人諱莫如深的亂臣賊子王妃。蔣阮的每一個身份都令人唏噓,誠然其中有不少妒忌的目光,但更多的是豔羨。

蔣權做下的事情自然是罪不可赦,可蔣阮的做法也是六親不認,人們態度鮮明的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堅持的認為蔣權罪該萬死,蔣阮的做法雖然出格卻也情有可原,一撥人卻是覺得蔣阮違背了大錦朝開朝以來的人倫,將自己的生父告上公堂實在是不孝。

無論別人怎麼看,蔣阮卻從來不在乎。她從馬車上下來,今日又是穿了一件勾勒寶相花紋服,其中紋路複雜而莊重,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極為高貴,而外頭一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顏色卻如燃燒的火一般熱烈,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早的積雪積了半尺高,一片銀裝素裹中,唯有她紅衣翩然,俏麗而冷冽的立在原地。那豔麗幾乎要要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饒是司案司的人從來對待來公堂上的人一視同仁,在面對蔣阮的時候也忍不住顯出幾分恭敬來。這蔣家嫡女不可小覷,他們的頭兒司判孫旭昨夜裡特意吩咐過他們手下的人,對蔣阮客氣些。連孫旭這樣並不懼怕權勢地位的人能如此重要的對待,想來這蔣家嫡女背後不可小覷。

相比起來,蔣權得到的待遇便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孫旭在朝中脾氣古怪,幾乎是個任人不懼的,即使是面對昔日同僚也並不會因此而給幾分好臉色。蔣權一身最在乎的便是臉面,如今平白無故的在孫旭面前矮了一頭,彷彿真是個孫旭審理的罪犯一般,早已是怒火中燒。

蔣信之今日在軍營與前將軍商量軍事,實在是無法趕過來了。蔣阮進了大堂,發現趙光和趙家三兄弟也在,趙元風見了她,倒是熱絡的打起了招呼:“阿阮。”

趙眉到底是趙家的人,多年前雖然說是與趙家斷了關係,趙家就當沒有養過這個不孝的女兒,可事實上骨血親情卻是剪不斷的。尤其是趙家捧在掌心的明珠,當趙家人一知曉蔣阮將蔣家告上司案司的時候便暴跳如雷。若非是蔣信之幫忙勸著,只怕趙光早已衝進尚書府先將蔣權砍了給趙眉陪葬了。

趙家人從來護短,今日到司案司無疑也是表明趙家的態度。趙眉是趙家的女兒,若是趙眉的死真的不是一個偶然,甚至和蔣權有關係,那麼趙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蔣阮上前一一與趙家人打了招呼,趙家女眷和幾個孫子輩都未曾過來。李氏本就對趙眉的事情後悔,若是在公堂上得知了真相,難免情緒一時激動。蔣阮與趙家人打招呼,卻惟獨漏了蔣權,一邊的蔣權只覺得周圍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轉,自覺十分羞憤,怒罵道:“不肖子孫!”

趙光一瞪眼就想罵回去,不想蔣阮卻先他一步開了口,問向蔣權道:“不知蔣尚書說的是誰?”

蔣權沒料到她一出口就是如此不留情面,登時便怒道:“面對自己的父親如此態度,不知禮義廉恥學到哪裡去了!”

“蔣尚書恐是記錯了。”蔣阮笑笑:“昨日那半身血已還清,本宮與尚書府再無瓜葛,哪裡來的父親?”

蔣權語塞,眾人都回憶起昨日裡蔣阮在雪地中拿匕首決絕劃開自己手背的模樣,蔣權老臉漲得通紅。那張一向儒雅端著的臉竟是顯出幾分扭曲來。

“肅靜!”開堂的師爺長聲唱到,兩邊的侍衛皆是靜默而立,一身官府的司判孫旭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在最中央的高座上坐下來。目光往下一掃,將狀子遞給一邊的師爺。那師爺接過狀子,便清了清嗓子,大聲的獨處訴狀上的內容來。

訴狀內容便是當初夏研連同夏家是如何謀害趙眉母子三人的,包括當初在樹林中對蔣信之的伏擊,還有小時候那些毒辣的手段,直教人聽得心驚肉跳。而訴狀中蔣權冷漠的態度也讓眾人詫異,大戶人家這樣的勾心鬥角並不少見,少見的就是蔣阮和蔣信之身為尚書府的嫡子嫡女,蔣權的親骨頭,蔣權竟也這般不聞不問放任自流。那師爺也是個人物,這狀子本就寫的令人心中憤概,他還堵得抑揚頓挫十足的情感豐富。直教人群中的男子挽袖恨不得衝進去立刻將蔣權打一頓,女子則拿著帕子使勁兒抹眼淚。

趙光和趙家三兄弟雖然早就知道趙眉在尚書府裡過的不好,可如今那狀子上一條一條的念出來,才讓他們感到揪心。世上沒有一個人比蔣阮更明白趙眉他們母子三人在蔣府裡過的有多痛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