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皇后那樣死了,也就算了,只是舍不下這個孩子。”
望著悽然淚下的皇妃娘娘,我能說什麼?默默陪她流了一會子淚,我下了決心:“曹子廉這樣做,實在是過分。娘娘放心,我出去後,定要找他理論一番,再怎麼說,也不能虐待人成這個樣子。”
董妃搖搖頭:“我不指望這些。公子不過是個平常人,即便傳說你受那個曹賊的寵愛,也不可能說得動這些人。這裡面的日常供給本就少得很,還要經過別人的手。剛有這個孩子的時候,為了給孩子弄點奶水,我把自己的積蓄和首飾都送出去了,好歹保住了這孩子的命。進這個鬼地方這麼些年了,也看慣了冷麵,聽多了冷言冷語。住在這裡的人,都不再指望能好好活著,哪個月不從這裡抬出個死人?都怕惹上麻煩,誰肯為這裡的人看病?病死在這裡,能有人收屍,已經不錯了。謝謝你能來看看。”
望著面如槁灰的她,我怒氣上湧:“再怎麼說,這裡住的也是人,他們這樣做,簡直是太過分了。娘娘放心,趙如雖然是個小民,可也有些本事,如果沒有供給,您和皇子的生活又趙如來負責,再怎麼,也不能虧了這麼小的孩子。”
怒氣衝衝地離開董妃的住處,我卻沒有忘記她說的話,不理睬軍士不耐煩的臉色,我自顧向裡面走,邊走邊說:“你不耐煩,就自己出去。這裡面病人不少,我既然來了,就去為他們看看。都是人呀,就這麼作踐他們,你們難道沒有心嗎?”
那軍士被我這一說,倒也沒有反駁,只是轉身就走,嘴裡淡淡地說:“趙公子是善人,您就行您的善事好了。在下的職責卻是要去向將軍稟報了。”
我知道他是不耐煩跟著我,這裡麵人的生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在意。我也無心理他,自己向那些低矮的屋子走去,一個人辦事還舒服些。這個高牆別院裡,一共關押了大約400人,都是董承、王子服他們的家人,董承等人的住處還有專門的軍士在特別“關照”,只有吳碩進來不到一年就死了。看著眼中這些如行屍走肉般活著的人們,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太殘酷了,這簡直給人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經過了兩排房屋,也看了幾家,他們的情形和董妃住處也差不多,每個人都是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就算知道我的好意,也只是淡淡地,對於他們來說,大概對今生也不保有希望了。我才從董承住處出來,那些軍士根本就不讓我進他的院子,說不要說董承沒有病,就是有病,也要守衛將軍陪同,我才能進去。我只好作罷,沒有病就算了,我也不想去見他了。可能在我內心深處,還是恨董承的,畢竟,沒有他們的作怪,曹操和皇帝之間或許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當然,我也明白,權利鬥爭肯定會讓曹操和皇帝之間產生巨大的矛盾,我只是把這個矛盾的起源歸罪於董承罷了,但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或者,像曹操對待伏皇后一樣,還是殺了他們,也算省事。唉,看來,我還是心不硬呀!
一邊走,一邊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就在轉彎處,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和我撞到了一起,我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一個反手過去,把人摔在了地上。聽見地上的人發出哎喲的慘呼,我才清醒過來。把人從地上扶起來,才發現,那不過是個孩子,一個穿著下等太監服飾,瘦弱的小孩子。
“摔疼了嗎?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口中一邊道歉,我一邊察看他的傷勢。
沒有聽到回答的我,抬頭正看見他一臉傻傻地看著我,眼中含了一汪淚水。天,這麼小的孩子,我居然這麼用力,看來,疼得他夠嗆:“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注意到你。來,告訴我,傷到哪裡了?是不是很痛?”
那孩子眨眨眼,伸手搽去滴落下來的淚水,喃喃道:“不,奴才沒有事情,不痛。”
“你這孩子,痛得眼淚都出來,還說不痛。我是大夫,哪裡痛告訴我,我給你治治。”
那孩子的淚水又下來了,哽咽著說:“真的不痛,真的。”
我嘆氣,看來他真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太監,這樣說,怕是在害怕:“孩子,別怕,我不會去告狀的,真的不會去。”
我邊說,邊去拉他的手。從我拉他起來,到現在,他的右手就一直背在背後,我以為一定是受傷,藏了起來。不料,那孩子驚慌地躲避著,不讓我看。我也不客氣,一使勁,硬拉了過來,這才發現,他手中緊緊握著半塊硬硬的不知道放了幾天的饅頭。
看見我發愣,他一下子跪下,苦苦哀求起來:“大人,求求您,我實在是餓極了,才去偷的。大人,大人,我一看就知道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