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了半天氣才站起來,陸判一直沒說話,我喉嚨發疼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陸判忽然朝我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來扶我,我向他擺擺手,他就把手縮了回去。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問陸判,聲音乾澀地不行,我都懷疑他能不能把我的話聽明白。
不過聰明人從來都是聰明人,陸判回答我:“你迷路了,可能遇上了什麼幻境。”
我搖搖頭,沉默著沒說話,隔了一會才用比較正常的聲音說:“我看到很多鬼魂過來,掐我的脖子……還有一頂紅色的轎子……”
“鬼魂都向你靠近?”陸判皺著眉頭問我。
我點點頭:“怎麼了?”
陸判看了我一眼:“很奇怪,就算迷路了,也不會有鬼魂靠近你,他們根本就看不見你啊……”
“可你剛才說了那是幻境……”我乾巴巴地說,因為我看到陸判忽然站在我面前,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陸判說那是什麼幻境,所以我只是做了個比較真實的夢而已……
“不是幻境,”陸判低聲說,“我想錯了,你是真的被鬼魂給跟上了。”
“什麼……?”
“你的脖子上都是被掐的指痕。”他淡淡地說,忽然把手裡的燈籠舉地老高。
我下意識地轉身往我的身後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的身後居然聚著一大群鬼魂。
他們木然地站在那裡,好像是跟著我走一樣。
我情不自禁地往陸判身邊蹭過去,好像離他近一點就安全一點一樣。
陸判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輕聲說:“有我在,他們不敢上來的。”
我結結巴巴地說:“現、現在、現在怎麼辦?”
“走,”陸判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這次我感覺到他的手十分溫暖柔軟,跟剛才那種僵硬的觸覺完全不一樣。
我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慢慢地暖和了起來。
陸判在前面跟我說話:“對了,你的身體是不是小時候開始就特別招鬼?”
“小時候嗎?”我想了想說,“我小時候,爺爺很少讓我出門,一直把我關在家裡……”
“一個人嗎?”陸判又問。
我努力回憶,那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像只能回憶起一些片段,並不是特別有印象。
“我爺爺總是在牆上貼著各種各樣的符……”我慢慢地回憶,“我一個人呆在那個房間裡,可是我能看到外面的有很多人在走動……”
“是些什麼人?”陸判又問。
是些什麼人呢?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們在外面唱歌,或者笑,但是從不進來,在外面走來走去,說的最多的是,讓我出去和他們玩。
“我不記得了……”我小聲說,“好像是些什麼影子……”
“那麼你是從小就有些招鬼的體質,”陸判沉默了一會說,“長大了之後好些了嗎?”
“好些了,我讀書是在別的城市讀的,一直沒碰到什麼事,”我往後面看了看,那些鬼魂還跟著我們,“後來遇到了謝以安才開始又碰鬼了。”
陸判好像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被他一問,我就想起小時候,總是被關在房間裡,那些鬼魂總想引誘我出去。我當時很聽爺爺的話,無論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出去。
不過,我住的那間房子周圍的小孩經常會生病。他們的父母總會和爺爺說些什麼。爺爺就給他們一些符咒,讓他們貼在家裡。
但是就是這樣還出事,有個小女孩在自己家的水缸裡淹死了,不知道她怎麼跑到盛滿水的水缸裡去的。聽她的父母說,好像之前聽見她一個人在說話,還在笑。
還有個小男孩,不知道怎麼地跑到了墳地上去玩,半夜還不回家。父母帶著村子裡的一些人去找他,發現他昏倒在墳包上。但是把他帶回來以後,這個人就傻了,一個人老坐在床上傻笑,到現在二十幾歲了還是這個樣子,一直沒好。
還有些孩子大病小情的不斷,不過長大了就好一些。爺爺說,小孩子在小的時候,都會鬧病,那是正常的。
我當時也沒有往心裡去,現在被陸判問起來才有些後怕。
我又忍不住往後看,那些鬼魂似乎更加接近我了。我這才看清楚,他們有頭有手,衣服也各不一樣,只不過膝蓋以下是白茫茫的一團霧氣。
我看看自己的腳下,還是兩條腿,心裡放下不少,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