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微嘆一聲,對楊國忠說:“楊愛卿,把真相告知大家吧!豫兒,你起來,朕已特許你可與群臣議政!”
殿上傳來輕噓聲,有輕微的騷動,原來此事只有皇上與楊國忠知道,江楓心底暗罵;這個萬惡國賊,歷史都是真實的,他真的要激反安祿山。
郭子儀問:“楊大人,皇上召見安祿山,不是封賞,那是要貶職,抑或處死!”
楊國忠做出一副忠心無二的神態說:“各位大人,安祿山反叛之心由來已久,這次送馬入京就是一個一箭雙鵰的詭計,欲在京城安插伏兵,如果皇上退馬,他就說皇上不領情,會即刻舉兵造反,誰知,廣平王年少有為,足智多謀,即留下了馬,又逼走了安賊的人,這口怒氣安賊能嚥下嗎?我為皇上計議,與其他謀反作亂,不如以賞賜為名邀他進京,如果他不來就以圖謀不軌的抗旨罪名,發動舉國官兵討之,如果他來了就去其兵權,扣押在京,使其部下不得不顧其安危放棄反叛計劃!”
聽來的確是一條妙計,難怪皇上會採納。
等他自認為是說完,江楓反問:“楊丞相以為扣押了安祿山,去掉了官職,范陽、平盧兩鎮的官兵就已迴歸朝廷,不再有戰禍了嗎?”
“不是這樣,廣平王以為如何?”楊國忠反問。
江楓緩緩走了一圈,看了看每一位大臣,才說:“各位大人,你們認為會嗎?安祿山生於蠻荒之地,既生他心,豈有不早作打算之理?他一個人看不出丞相的用意,皇上的目的,難道他手下的謀士看不出來嗎?此時此刻,千里迢迢召他進京,只為了獻馬有功而封賞,如果皇上真心封賞,又何須他入京?他能不知道此時來京可能有去無回嗎?”
江楓停了一會,又說:“安祿山領兵多年,兵權在握,明知兇險仍然要來,為什麼?因為他相信皇上權衡弊利之下,不會動他,但是以一個軍人多年的經驗,手握兵權之人,功高震主,如驚弓之鳥,可以說,他們睡覺都會睜著一隻眼,他竟然輕裝簡從,風塵僕僕,隻身來京,如果沒有精妙佈署,沒有萬全之策,他敢來嗎?”
群臣大都點頭贊同,這麼周密的邏輯,這般細膩的思維,出自一個常年在外的少年之口,太不一般了,大臣們早就對廣平王李豫既敬又佩,這幾個月的共處,更是對他刮目相看。
江楓又對玄宗說:“皇上,如果安祿山被扣留不歸,不到一個月,范陽必然燃起戰火,他的部將會打著營救主將的旗號舉兵,而聲討檄文便是皇上賞罰不公,屈待功臣。他們舉事即成了聲張大義,兵諫朝廷的正義之師。人心所向,大勢所趨,皇上再派大軍平叛,也是理虧之舉,難以激烈將士用命,”
楊國忠接言“無論皇上如何仁義安撫,安祿山造反已勢在必行,怎麼樣也避免不了,不如先行下手。”
“皇上,豫兒之見,我們可以積極備戰,也可練兵佈防,至於一些可能造成後患的行為還是不做為妙。”江楓強壓火氣,心平氣和的說。
楊國忠駁斥“廣平王,一旦安祿山作亂,以范陽平盧兩鎮數十萬大軍,朝廷如何應對?王爺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領大軍迅速平亂吧?”
“我大唐地大物博,兵精糧足,只要擁有民心,將士協力,平叛並非難事。無論如何,做為皇上,絕不可以落下口實,預先做出傷害人心之事。李豫雖然無能,如果到了國家有難那一天,也會全力以赴。盡微薄之力保國安民。”
楊國忠卻激勵堅持原見“皇上,臣的建議可使賊兵投鼠忌器,有利無害。”
李倓也是聰明絕頂,看出了楊國忠隱藏在心底的目的,忍不住開口:“倓兒覺得楊丞相此舉不妥,縱然安祿山不在,他的子侄也不會顧慮他的安危,照樣作亂。到時,叛軍反成義師。”
郭子儀附和:“皇上,臣以為廣平王、建寧王所言甚是,萬萬不可對安祿山用非(提供下載…)常手段,否則,局面會不可收拾。”
殿上陷入了短時間的沉寂,群臣各有所思。此時,金鑾殿外颳起了一陣疾風,瞬間掃進大殿。使群臣心裡都生寒意,彩帳紗簾隨風輕晃著。讓人感到如在寒風肆慮的夜晚,獨自一人走夜路般又懼又冷。大臣們都不是傻子,誰人看不出楊國忠的險惡用意,也就只有玄宗這個不是昏君勝似昏君的當局者還糊塗著罷了。
江楓無比憎惡,眼見楊國忠得寸進尺,他忍無可忍了:“楊丞相為官多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判斷大事的經驗比李豫強千百倍,可你故意把皇上引向極端,我看,最想讓安祿山造反的人就是你。”
楊國忠大報委屈,跪在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