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醜打斷了郭業的教訓,突然甩手便將手中的金絲大環刀重重丟擲,嘭~
郭業身後一名吐蕃兵到底而亡,胸口正是插著趙九醜的那把大刀。
郭業扭頭望著身後吐蕃兵的屍體,暗暗驚心,奶奶的,差點陰溝裡頭翻了船。霎時,整個人提高了戒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起來。
趙九醜拍馬繞過,俯身將金絲大環刀拔出重新握於手中,眼神堪憂地打量了下四周,急急衝郭業喊道:“大人,我的人撐不了太久。趁著現在黃河幫的弟兄傷亡不大,不如就由我們殿後,助大人和騎兵營的弟兄殺出重圍,撤回格爾木城吧。”
“扯淡!”
郭業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趙九醜的提議,哼道:“你趙九醜能捨命護我,我郭業又豈能讓你們替我殿後,帶著騎兵營獨自逃生?”
趙九醜搖頭急急喊道:“大人,這不是獨自逃生。你是大傢伙的主心骨,你若出了岔子,以後西川軍群龍無首,郭家班定成一盤散沙。以後兄弟們跟誰找飯吃?”
郭業苦笑道:“九醜,你若出了岔子,你讓郭業這輩子豈能心安?”
趙九醜看著郭業是鐵了心要和他生死與共,又看著抬眼看去一個個倒下的白袍騎兵和黃河幫的弟兄,不由扯起嗓門頭一次以訓斥的口吻,怒喝道:“郭業,你光顧著你我兄弟之情,你可曾考慮過這一個接一個倒下,死於吐蕃人之手的弟兄?你看看八百白袍還剩幾何?你難不成想讓西川軍騎兵營死絕斷了傳承嗎?”
說到這兒,趙九醜用大刀遙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白袍屍首,恨恨道:“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你總得為騎兵營的弟兄考慮考慮啊,大人!我求你了,你就給西川軍留點騎兵種子吧!”
“九醜,別說了。”郭業搖搖頭,面色不改地堅持道,“就衝一起衝,要死一起死。程二牛此番已去求援,只要二牛不死,騎兵營不會絕!”
“唉……”
趙九醜仰天長嘆,低吼道:“大人,你糊塗啊!好,我們一起衝,一起衝!”
說罷,他扭頭衝著還在廝殺抵抗的黃河幫這邊喊道:“刀疤劉,帶著黃河幫的弟兄跟騎兵營的弟兄匯聚一處,大家合力撕出一條口子。”
“是,大當家的!”
早已渾身溼漉漉被血水浸染成血人一般的刀疤劉聞言,面目猙獰地喊道:“弟兄們,與騎兵營的兄弟聚攏,合力殺出重圍!”
“是!!”
一時間,黃河幫倖存的兩百來人撇下跟前的吐蕃兵,紛紛拍馬朝著白袍騎兵廝殺的口子聚攏。
郭業夥同趙九醜並肩策馬,一起殺將了過去。
雙方人馬一經合攏,足足還有四百餘人,捨生忘死一往無前就衝一個口子拼殺,很快,重重的包圍圈硬生生被撕裂出一道小口來。
“破了,破了,衝啊!”
刀疤劉率先叫喚起來,話音落罷,四百餘人競相湧出包圍圈,朝著格爾木城方向奔去。
指揮著圍剿的朗措見狀,神色大驚,讓郭業跑掉的話,多赤羅王爺豈能饒了他的性命?
當即,他急急下令道:“吐蕃勇士們,聽本將號令,統統換上弓弩射殺唐軍,追擊殲滅!”
三千吐蕃兵此時足足還有兩千多人,紛紛摒棄手中長刀,換上弓弩拍馬追趕,同時挽弓搭箭,瞄準著唐軍四百餘人的後背,一陣疾射而出……
“嗖嗖嗖嗖……”
陡然間,數千支箭矢如飛蝗漫天般疾射過去,嘭嘭嘭嘭……
郭業一方四百餘人跑在後頭的,紛紛中箭落馬當場斃命,一輪箭射便掃割了足足百餘人的性命。
朗措一見得手,更是叫囂得喊道:“追擊,追擊,一入射程便給本將狠狠射箭,統統將他們射死!”
“駕,駕駕~”
……
……
轉眼間,郭業所率四百餘人還未跑出一里地,便又折損小一百人。
此時,離格爾木城還有足足四里之地,後頭的兩千吐蕃兵窮追不捨,頻頻挽弓射箭。
嗖嗖嗖~
又是一輪箭射如附骨之蛆般襲來,十幾名黃河幫的弟兄跑得最慢,愣是沒有逃脫後背中箭落馬慘死的厄運。
轟,轟轟~
郭業等人馬不停蹄,玩命地策馬狂奔,連扭頭看一眼後頭追兵的時間都沒有,轉眼又是奔出了三里地。
此時,離格爾木城僅有一里地。
一方玩命狂奔,一方窮追不捨,持續拉鋸著。
此時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