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見著母親頗為掃興的樣子,於是不再賣關子,而是興奮說道:“母妃,剛才父皇在甘露殿中龍顏震怒,大發雷霆。他親口傳旨長孫無忌,不僅貶黜了魏王的爵位,將其發配黔州封地,還廢黜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估計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長孫無忌已經擬完聖旨前往宗正寺找江夏王叔去簽押蓋印去了。”
“什麼?”
楊妃大驚失色,驚得頭上一枚金簪玉釵抖動,更是有一枚鳳釵掉落在地,發出一聲叮噹脆響。
不過她顧不得去撿,而是神情錯愕地問道:“恪兒,這是真的?”
李恪沾沾自喜道:“這還能有假?兒臣為求證此事,還特意找了今日職守甘露殿的內侍宦官董順問詢,嘿嘿,確有此事啊,母妃。”
楊妃深居在夙鳳殿中,壓根兒就不知道今日魏王府發生之事,更不知道甘露殿中的事件始末,自然很是納悶費解地問道:“這……這到底為了什麼?今日皇上為何一反常態不僅貶黜了魏王李泰,還廢了太子?據本宮所知,李泰可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啊,而且太子承乾更是有長孫無忌等一干重臣的大力支援。這,這委實令人匪夷所思了。”
李恪給董順許一些好處,自然從董順的口中打聽到了基本的情況。
隨後,他便將太子縱兵闖魏王府,及甘露殿內李承乾李泰兄弟二人狗咬狗,最終惹來皇帝震怒諸事,皆一一道了出來。
李恪越說越是興奮,越說越是眉飛色舞,止不住地滔滔不絕,最後將自己藏在心底的那點野心也道了出來:“母妃,如今李泰被貶黔州,李承乾又被廢了太子之位,接下來,這些皇子中也就兒臣最有資格繼任這個太子之位了吧?哈哈,正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我李恪也有這一天。母妃,您一定要幫我遊說遊說父皇,好讓他封我為大唐的太子。”
說到這兒,李恪看著一臉沉思不語的楊妃,輕輕提醒道:“母妃,您一直以來不都想著在宮裡壓長孫皇后一頭嗎?這次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只要孩兒成了大唐帝國的太子儲君,您定會母憑子貴,到時候恐怕長孫皇后都要退位讓賢,將這六宮之主的位置讓出來給您吧?哈哈哈……咦?母妃,您怎麼好像不怎麼開心,不怎麼高興啊?您怎麼了?莫非身體不適?”
李恪一個人在那兒傻樂半天后,卻發現自己的母親好像提不起興致來,反而神情駭然,臉色有些慘白,略微難看。
只見楊妃勉強笑了笑,看著李恪語出寒噤道:“恪兒,你真以為自己笑到了最後?孩子,你知不知道咱們母子剛才稀裡糊塗,已經在鬼門關外走一遭了?”
“嘎?母妃何出此言?”
李恪一臉不解,問道:“難道李承乾被廢太子,對孩兒與母妃來說,還不算好事不成?”
楊妃搖了搖頭,道:“不,李承乾被廢固然可喜,但是恪兒莫非忘了董順剛才與你提及的那具抬進宮來的遺體?”
李恪道:“孩兒知道啊,董順不是說了嗎?那是前隋太子楊勇的屍體,李承乾正是發現了李泰在魏王府中窩藏楊勇,才率兵殺入最後逼得楊勇投井自盡來著。這與我們有何干系?”
“我的傻孩子,這裡頭關係可大了。”
楊妃看了眼自己這個心比天高,卻是粗枝大葉的兒子,提醒道:“楊勇是什麼人?那是前隋太子。而母妃又是什麼人?母妃可是前隋的公主,與楊勇分屬血緣至親啊。而楊勇又是恪兒你什麼人?”
李恪掰扯了下手指,說道:“按照輩分,恪兒應該喚他一聲大伯公。”
楊妃道:“這不就結了?恪兒,你身上流著一半的前隋血液,你覺得你的父親會將李唐天下交給你嗎?剛才董順的話你也聽清了,你父皇在甘露殿中屢次下了封口令,不準眾人提及楊勇死在魏王府之事,更不準讓人在宮外宣揚楊勇之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恪想了想,說道:“父皇不是擔心楊勇之死,會勾起朝野中那些前隋遺臣遺老的眷念故主之心嗎?”
楊妃搖了搖頭,嗔怪地看了一眼李恪,說道:“傻孩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別人不知你父皇的行事作風,難道母妃還會不瞭解你父皇嗎?他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你我母子啊。他是擔心有人藉著楊勇未死,進長安藏匿魏王府中欲圖不軌之事,重翻舊賬,來構陷你我母子二人。”
李恪臉色驟變,駭然道:“這怎麼可能?我是李唐的後人,大唐的蜀王,楊勇是楊勇,前隋是前隋,關我何事?”
楊妃苦笑一聲,道:“孩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