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長孫無忌也湊了過來,看著李二陛下手中這份所謂的戒日王親筆國書,盡是滿滿整篇梵文。頓時,他心裡又來了主意,不由訕媚道:“皇上,郭業肯定是故意的。他有意拿一份滿是天竺梵文的紙書謊稱是戒日王的親筆國書,目的就是掩飾自己所犯之錯,好讓陛下免了他的罪過。嘖嘖,真是膽大妄為啊,欺君之罪,當斬之!”
李二陛下沒有理會長孫無忌的進饞,不過因為滿篇天竺梵文看不懂的緣故,他也對郭業的說詞有了一絲的質疑。
儘管他很願意相信郭業的這番話,也希望郭業說得是真的,因為天竺國如果能夠臣服大唐,對於李二陛下而言,絕逼又是一樁名垂千古的文治武功啊!
但是奈何這國書……橫看豎看愣是看不懂。
這時,郭業嘴角彎起一抹邪笑,衝長孫無忌譏諷道:“我說長孫大人你腦子是有坑吧?難道滿朝文武中就沒有一個是通曉天竺梵文的嗎?到時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再說了,落款處的戒日王王印和簽名總不能作假吧?我記得大慈恩寺前往西天取經時,受過戒日王的隆重款待,他那通關文書中不就有戒日王的王印嗎?而且我大唐與天竺彼此有過國書的往來,對照一下落款處的戒日王王印和簽名,不就完了嗎?我看你真是腦袋長在屁股上了,一個字——蠢!”
“你……”
長孫無忌被郭業連諷帶罵得體無完膚,卻又辯無可辯,因為郭業說的都是有跡可循,完全沒有辯駁的餘地。
這時,孔穎達突然在人群中高呼一聲:“陛下,老臣有話說!”
聲音一落,古稀之年的老大人竟然身形矯健地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來到了李二陛下請奏道:“陛下,若是老臣沒記錯的話,國子監祭酒褚遂良大人應該就通曉天竺梵文。他曾經替陛下草擬致戒日王的書信,陛下忘了嗎?”
“呀,朕險些忘了這茬兒!”
李二陛下雙目環顧在人群中一陣搜尋,並高聲喊道:“褚卿在否?出來替朕翻譯翻譯這滿篇梵文。”
褚遂良不僅是公認的當世書法大家,還是公認的雜學大家,甚至是天竺梵文都有過涉獵。
當褚遂良從人群中慢慢悠悠走出來之時,房玄齡也默默地來到了長孫無忌的身後,趁著李二陛下注意力分散之時,細如蚊聲嘀咕了幾句。
長孫無忌聽罷過後臉上驚現恍然大悟之色,先是看了看輕笑捋須的孔穎達一眼,再看了一眼氣定神閒的褚遂良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正自信滿滿地郭業身上。
上當了!
長孫無忌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孔穎達與郭業等人早就預料好的,也就是說郭業這狗賊早就回到了長安,為的就是等著今天出現!
一念至此,長孫無忌頓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人耍弄的小丑,剛才被郭業激怒完全失了方寸,不僅自取其辱不說,還平白又跟皇帝妹夫的關係再次惡化。
終日打雁被雁啄,可恨啊!
而這邊,褚遂良已經上前行了禮,從李二陛下手中接過了滿是梵文的國書,似模似樣地搖頭默讀之,然後緩緩說道:“回陛下,沒錯,這就是戒日王的親筆字跡,臣之前有見過,而且這王印和簽名絕對做不了假。”
李二陛下臉色果然大變,催促道:“那戒日王在上面都說了些什麼,可真如郭卿所言一模一樣?褚卿,快快給朕翻譯來。”
褚遂良嗯了一聲,朗聲翻譯道:“戒日王這封國書又名曲女城條約,共有三項條款,第一便是向我大唐稱臣納貢,永為君臣之國;第二,便是無條件向我大唐開放通商口岸。至於第三嘛,便是凡我大唐商旅或子民進入天竺國,皆受到最高保護,無論是人身還是財產,都受到天竺國的保護而不受侵犯。最後剩下的一些話,便是戒日王祝福陛下您萬壽無疆,壽與天齊。他希望陛下如果有閒暇時間的話,可以前往天竺一遊,他必以君臣之禮迎接款待您。”
“呵呵……”
李二陛下很是裝逼地擺擺手,謙遜了一句:“朕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去萬里之遙的天竺國玩啊?不過這戒日王倒是有心了。褚卿,照你剛才翻譯所說,那郭卿所言句句屬實,都是真的了?”
褚遂良重新將國書恭恭敬敬地奉還給了李二陛下,笑道:“陛下,郭大人句句屬實,比真金還要真。”
說罷,他率先一跪到底,匍匐恭賀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便讓天竺國臣服於我大唐帝國,此乃天大的喜事啊。如今吐蕃滅亡在即,天竺又將歸順,假以時日,這西域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