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澤!」謝成隕嚴厲地打斷了他,聽都不想聽到那個字,「能不能少說這些瘋話。」
「只是有些遺憾,如果能讓你記一輩子挺好的。我其實當時也沒想太多,因為一直都是一個並不在意生死的人。過去活得一敗塗地也做過很多錯事,我還殺過人,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現在能撿回來這條命,可能老天爺也知道是因為我還有個執念在。」齊衍澤自顧自地說道。
「……你殺過人?」謝成隕不敢相信對方如何用如此平靜的口吻說出的這些話。
「齊彬,雖然他本來就該死了,但我只是更想讓他死在我手上罷了,所以摘掉氧氣罩提前結束了他的痛苦而已,他那張像死魚一樣渴求呼吸極度扭曲的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太爽了。」齊衍澤說著說著笑了出來,但是笑容裡儘是苦澀,「你看,我就是這麼腐敗不堪,但沒辦法,我前半輩子的基調已經奠定了我是個爛人,所以我才很努力地想為了你去改。」
謝成隕深吸了口氣。
「舅舅說我在醫院昏迷了六天,昨天醒來到今天是第八天,謝律一次也沒來過,一次也沒問過。」
謝成隕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因為這都是事實。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突然被人牽了起來,齊衍澤把臉頰輕輕靠在自己的掌心上,就像眷戀母體的嬰兒一樣垂下了眼眸,喃喃囈語:「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謝律,你告訴我好嗎?」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
謝成隕這一次沒有抽開手,他心裡泛起一陣苦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了生死後突然感覺心裡沒再那麼沉重了,沒有什麼比人平平安安活著最重要。他和齊衍澤糾纏的時間太久了,轉眼之間又是新的一年,這兩年不到的時間對謝成隕來講就像有半輩子那麼長。
齊衍澤一次次地在挑戰自己對他的認知,所作所為也讓謝成隕覺得兩個人像陷入了僵局,可這個僵局完全是自己打造的,僵在自己毫無鬆動豎起城牆的內心。可是這一次好像不再是了……齊衍澤會轉頭救下那兩個小女孩,有沒有可能是他真的變了,不再是曾經眼裡只有價值和利用冷漠的毒蛇,而是真正成為一個可以重新值得他學著去信任的「人」?
謝成隕站在原地有些彆扭,過了一會兒門口突然傳來輕咳聲,謝成隕立馬抽回了手,齊衍澤始料未及,眼裡一瞬間還有些迷惘和受傷,在看到林萬華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剛剛捱了一下他面板,好像還有些發熱。」謝成隕欲蓋彌彰。
「他退燒藥已經吃了,估計還有一會兒起反應。」林萬華給謝成隕使了個眼色,「我有點話想和你說謝律。」
「不能在這說嗎?」齊衍澤皺了皺眉。
林萬華看了一眼齊衍澤:「我給謝律說點工作上的事。」
謝成隕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齊衍澤,對方顯然不快,尤其是現在樣子這麼慘看著怪委屈的。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跟著林萬華出去了。
「謝律,我今晚工作上的事飛機回b市,可能照顧不了他,你也知道馬上要過年了。我這幾天往返跑了好幾次了,本來林子凡這段時間也來,但是前天去外省出差,小齊身邊也沒個父母的……他還有的那群朋友他也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林萬華輕咳了兩聲,「就麻煩你若是有空多過來看看他,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謝成隕朝門上的視窗看了一眼齊衍澤,他垂著頭盯著手在發呆,還能看到凸起的頸椎骨,整個人瘦了很多,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畫面配上慘白的房間和病號服看起來十分落寞,對方過了一會兒突然轉過頭,謝成隕立馬移開了視線。
「我……有空會過來看看他的。」
「謝謝你謝律。」林萬華嘆了口氣,「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很久了,你們是那種關係嗎?」
話音一落,謝成隕的脊柱就有些發寒,喉口就像被卡住了,被對方長輩和自己職場上的生意合作領導問起這種問題讓他一時間完全不知道作何回答,更害怕曲解成自己在職場上勾引實習生或是潛規則。
「你別緊張,我猜的而已,就算是也無所謂,我相信謝律的職業操守和為人,不會是那種情況。」林萬華對謝成隕對人品還是十分放心,更何況齊衍澤的反應更像是自己對不起謝成隕,「我不知道你們具體發生了什麼,也不是想為小齊說好話,只是這一年以來他的變化太大了,大到讓我覺得他是個有感情的真實的人,而不是以前那種幾近完美的假象。」
謝成隕明白他的意思,齊衍澤現在無論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