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又想到什麼,她開玩笑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有敵意,我想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但說實在的,以你的手段,真想報復我,買兇更符合你們資產階級的做法,你如果真的那麼恨我,我現在也許根本沒有機會和你坐在一起說話,陸銘周你不敢動他,是礙於他的身份背景社會地位,可我呢,我什麼都沒有,甚至還一味的把你當做偶像,前段時間跟在你身邊學習,你有千萬方法可以讓我消失,那時候我也沒有陸銘周的靠山,說的難聽點,死一個酒吧歌手也不是什麼大事,那種地方本來就亂,沒人會在意的。”
陳慕揚咂摸著江甜這番話,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江甜,他口吻聽不出喜怒,“所以,這段時間你是在裝傻?”江甜每一句都說在點子上,根本不像當初那個窩在出租房,遇事會自亂陣腳,自卑又畏縮的女孩。
江甜聽了這麼一句反問,她看向陳慕揚,問出的話帶著絲絲憐憫,“你什麼都拎得清也看得明白,可你過的是什麼日子?”她聲音低下去,“人要往前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會不明白?”
陳慕揚眼角冷了一度,冷冰冰的反駁:“那是因為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懂什麼?”
江甜卻搖頭,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悲傷,還有強撐的理智,“我愛陸銘周,你昨天幾乎要把他打死,你覺得我不懂?”
“陳慕揚你太看輕我了,他是我的愛人,無論我們現在是分開還是在一起,我都愛他,按照你的邏輯,你昨天那麼對他,我現在是不是該掏出水果刀,趁你不留神捅你一刀。”江甜頓了頓,說得悲哀,“因為你差點害死我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陳慕揚深深看了眼江甜,他似乎偏了重點,江甜不明白她說錯什麼,陳慕揚的眸子變得漆黑如潭,正當江甜要誤以為陳慕揚對她有什麼其他感情的時候,陳慕揚卻很快換上了他一貫的冷漠和嘲弄,輕笑出聲:“你確實可以動手。”
“可我沒有,也不會。”江甜篤定的回答他,眼角眉梢寫滿了心疼和難受,“因為我會忍不住心疼你,陳慕揚我沒有同情你,只是心疼,替你遺憾,你和安靜的事情,誰都沒法改變,可活著的人真要一直陷在過去裡嗎?我瞭解陸銘周,他沒有你口中那般十惡不赦,他確實犯了錯,可罪不至死,甚至揹負著當年的罪艱難走了十幾年,這樣的人你真的覺得他該死?”
陳慕揚啞然,昨天他情緒失控,差點兒把陸銘周打個半死,倒不是他多麼強勢,陸銘周這人直接由著他打,他招式再兇,陸銘周也一記一記捱了下來,白天從派出所離開,他立馬聯絡律師準備應對陸銘周的起訴,可偏偏陸家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是半個殺人犯了,卻沒人找他算賬。
陳慕揚想起白天在病房門口聽到的,搭在方向盤上的兩手越收越緊,手背青筋暴起。
江甜抓住他的情緒波動,很輕地問:“陳慕揚,陸銘周現在重傷躺在醫院裡,真的不能抵消你的恨,哪怕一點點,都不能嗎?”
江甜輕聲細語,陳慕揚卻下顎線條緊繃,唇線扯成僵硬的弧度。
江甜繼續往下說,哀傷的語氣:“你昨晚問我最後見安靜是什麼時候,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太多年了,我當時年紀也小,太仔細的想不起來只能記個大概,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可你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不可以問我,我是安靜唯一的朋友啊……”
她說道這,突然有些說不下去,好一會,眼眸裡化不開的無奈和失意,“你和陸銘周太像了,一個什麼都不問,一個什麼都不說,你不把我當朋友,他沒把我當愛人,我總是提心吊膽的猜這個猜那個,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江甜能說的都說了,陳慕揚一言不發,她如坐針氈,於是她起身推門出去,右腳已經落地,左腳還在車裡,身後的陳慕揚卻忽然喊出聲:“江甜——”
江甜動作停住沒動,可也沒轉頭。
沉默半響,陳慕揚才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好像被火烤過煙燻過一般,極度乾澀,“我現在很亂,給我點時間。”
江甜聽完,沒做回應,下車反手甩上車門,拖著行李箱離開。
……
莫安行程安排得緊,明天早上的飛機,和陳慕揚又耽誤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江甜和餘思妍好不容易見面也來不及多聊,餘思妍最近跟著名導在劇組混日子,她這段時間也忙,江甜把一卡通和學生證都留給餘思妍,讓她下禮拜一替自己報道,她學分都已經修完,大四又沒有課,不在學校也沒事。
等交代完學校的事情,江甜又往家裡趕,據江寧明的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