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規矩,外人全不能例外。
冷水心憑感覺能知道她現在所走的路線是跟上次小周後帶她去的地方是一樣的。
下了石階後,李玉蘭卻突然大聲尖叫起來,冷水心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李玉蘭臉色變青了,全身顫抖,她許久才回過神來回話,“沒什麼事,我們走錯地方了。”
冷水心已經感覺到了李玉蘭的顫抖,就算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一樣的路不會有錯的。她突然用盡全力撐開手上的繩子,繩子寸寸裂開。李玉蘭還來不及阻止,冷水心已經拿下蒙臉的白布。
她看到石牢裡燈火幽暗,地上血跡斑斑,冷合成就躺在那裡,他的胸口被一劍剌穿一劍致命,但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大,他彷彿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要告訴世人,他死不冥目。
冷水心的身體沿著鐵門無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她的淚如缺堤般湧了出來,滾燙的淚水滴在地上,她悲嘶:“爹,爹,女兒來看你了,你起來,起來啊”
李玉蘭站在那裡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母后這邊答應要放人,那邊卻殺人,她為何食言,她為何如此?
失去親人的滋味她深深地明白,她從小就沒有了父親,從擁有到失去,自然比從來沒有更痛苦。
不知哭了多久,冷水心爬起來,她已淚流了滿面,她狠狠地瞪著李玉蘭道:“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你要殺死我爹?他跟你無怨無仇的。”
“不是我殺的,我本來是要放你們走的。是她不肯放過你們,你快走吧,否則就來不及了。”李玉蘭拉著冷水心道。
冷水心掙開李玉蘭的手,她一邊踢著鐵門一邊道:“是你們這些劊子手殺死我爹的,我要帶我爹一起走,帶我爹一起走。”
可任憑她怎麼踢,鐵門雖然聲聲震耳,卻紋絲不動。冷水心用盡全力仍不能將鐵門開啟。
李玉蘭抱住她的身體道:“你別這樣,別這樣,快走吧,等她來了你就走不了了,我不想你孃親沒了個丈夫再沒有女兒。”
冷水心突然將力量全都集中在手肘上,她用盡全力一擊,將李玉蘭擊倒在地上,她抽出李玉蘭身上的配劍指著李玉蘭的胸前道:“把鎖匙交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李玉蘭摸索著,終於從懷裡掏出了一條長鎖匙,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鎖匙交到冷水心手上。
冷水心接過鎖匙就去開門,誰知李玉蘭突然躍起,從後面點住了她的昏睡穴。
“你睡一覺吧,睡一覺就能回到你親人身邊了。死者已矣,我會幫你好好安葬他的。”李玉蘭抱著冷水心走出了地下室。
聽見開門聲,雲少楓立刻躲到屏風後面去,卻聽見李玉蘭道:“快過來幫忙。”
雲少楓衝過去,看到昏迷著的冷水心,抬起頭來問李玉蘭,“你將她怎麼了?”
李玉蘭將她放到床上道:“她沒事,我只是點了她的昏睡穴,她好好地睡上一覺,三個時辰之後自然會醒來。”
雲少楓看到了冷水心臉上的淚珠未乾,就連睡覺她的眉頭都是皺著的,“她哭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冷老爺呢?”
李玉蘭嘆息著搖搖頭。
“難道你把他殺了?你說過要放他走的,你為什麼要殺了他?”雲少楓大聲道。
“不是我殺的,但他確實死了。這件事我脫不了關係,我終究是去晚了一步。”李玉蘭嘆道。
雲少楓望著冷水心,從心底裡升起了一股憐惜,從小嬌生慣養的她怎麼能接受這段時間以來一連串的打擊。雲少楓再看看李玉蘭,突然道:“我相信你。”
“難得你還這麼相信我。”李玉蘭感激地道,“好了,話不多說,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出去後,你們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這個地方,記住了。”
“我不會回來的。”雲少楓的目光又落到冷水心蒼白的臉上,他道:“她,我也不會讓她再回到這個地方來的。”
雲少楓抱著冷水心,由李玉蘭帶出了出龍谷,道別以後,雲少楓坐上了李玉蘭為他們準備的馬匹狂奔而去。
小周後正在別院裡打坐休養生息,突然聽到僕人來傳,殷天鴻求見。
過了一會兒,僕人便打殷天鴻帶了進來。
“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歲歲。”殷天鴻跪地道。
“平身。你來有何事?”小周後盯著他的臉,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些心動。
殷天鴻站起來垂首道:“娘娘,我剛才擅作主張做了一件事,現在我是來向娘娘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