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見什麼都吃,吃,吃,只會吃!你倒是叫一聲爹給你那個偏心爹聽聽,也告訴他,他還有你這個長子呢!”平安手上布虎忽然就叫人奪了,他還是個嬰孩,如何明白,放聲就哭。
那朱娘子原是去解手了,正進來,看著平安在丁姨娘手上哭,待要去抱回來又想著丁姨娘脾氣很是不好,這樣過去抱,只怕又有不是,待要不去抱,平安吃了她八個月奶,就如親生一般,看著他哭,如何不心疼,就也陪著掉淚。想平安日夜同朱娘子在一塊兒,又吃是她奶,他哪裡知道什麼親孃奶孃,只認朱娘子做娘,見了她哭得越發厲害,直撲著手要朱娘子抱。
團圓兒見了這樣,格外有氣,抬手就在平安手上打了幾下,罵道:“我是你娘,你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怎麼吃了別人幾日奶,就連娘也不認了!日後要是做了官,怕是連我面也不見了。倒不如我現在就打死你個沒良心東西!”拍了幾下,自己倒也哭了。
平安也是叫人捧在手上長大,朱娘子一個指甲也未曾彈過他,此時叫團圓兒打了,嚇得一時噤了聲,只抽抽噎噎得張了眼瞅著團圓兒。朱娘子見了主管,心疼得不行,口中道:“姨娘若是心中氣不過,打我也就是了,何況打個不懂事孩子。”說了過來要抱,團圓兒聽著外頭熱熱鬧鬧管樂之聲,又委屈又後悔,只抱著平安不肯撒手。
鄭媽媽原在自己房中歇著,先聽平安哭,只為她有些感染風寒,怕把病氣過給了平安,又想著朱娘子在,便不動,後來聽得不對,又聽了團圓兒話,氣性就上來了,她自為是員外奶奶指派了來服侍少爺,便不怎麼把團圓兒放在眼中,忙過來團圓兒道:“丁姨娘,你渾說什麼,你是他娘,那奶奶是他什麼人?你不過是個姨娘,就敢打大少爺,可是越發沒規矩家法了,今兒是大小姐二少爺洗三好日子,等過了今兒,我就去回員外奶奶。”說了又罵朱娘子:“你是個死人嗎?還不把少爺抱了來!就憑這個瘋婆子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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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娘子聽了,忙過來從團圓兒手上接過平安,團圓兒素來有些怕鄭媽媽,也不敢再強,由著朱娘子把平安抱了去,可憐平安一到了朱娘子手上,就伸了兩隻小手,牢牢抓著朱娘子衣襟,把個小臉埋在朱娘子懷裡哭,朱娘子看他哭得這樣,格外心痛,也抱著哭。那團圓兒想著著兒子同自己不親也就罷了,連自己是他娘這話都說,心中委屈極了,也坐著哭。這三人哭成了一片。
鄭媽媽冷笑著向團圓兒道:“姨娘如何一點道理不明白,今兒員外大宴賓客呢,你就敢哭成這樣,是員外奶奶委屈了你,你要哭給人聽嗎?還是故意給員外奶孃添晦氣呢?我好心勸姨娘一句,倒是趁早回自己那去,大夥兒乾淨!”團圓兒聽了這話,只得立起身來,拭了淚,又瞧一眼平安,平安只是把臉埋在朱娘子懷中,團圓兒只得含悲忍怨,委委屈屈地去了。
團圓兒一路就悄悄回了自己房中,廚房裡已送了一碗長壽麵,同幾樣精緻小菜來,就在桌上擱了,叫素梅夏荷也沒人應,團圓兒本就委屈,這一來更添了一重氣,哪裡吃得下,在自己房中咬牙切齒罵了金氏刻薄,又怨怪蘇員外薄情負心。
這回倒是真冤枉了員外,原是蘇氏想著今兒來女眷不是太太奶奶就是小姐,團圓兒不過是個妾,且素來又是個輕狂沒眼色,到時說些沒規矩話,倒是丟了蘇家人,故此不叫了出來,只命廚房到了飯時給她送碗長壽麵去,更把素梅同夏荷也叫了去在女眷席上伺候,只餘下團圓兒同那三個婆子,彼此相看生厭罷了。
卻說宴席散了,那些關係遠著些親眷知道蘇家才生了嫡子嫡女,必然事多,故此紛紛告辭去了,獨有蘇氏婆婆何老太太帶著羅姨娘同登雲留了下來,向著蘇氏笑道:“媳婦,帶我瞧瞧你侄子侄女去。”
原本蘇氏見了老太太帶了羅姨娘來,就羞愧起來。因照規矩姨娘是上不得檯面,只是這個羅姨娘因生了何家獨孫,老太太格外青眼抬舉,行動就帶著她,那羅姨娘也生了巧嘴,最會奉承人,哄得老太太吃飯坐臥一時也離不開她,若不是還顧忌著蘇家幾分,怕叫蘇家告一個寵妾滅妻,說不得就抬舉了羅姨娘當家了。如今更是帶了來吃洗三,不獨是叫蘇氏沒臉,連帶著何家只怕也要叫人在背後說一句沒規矩。只是婆婆開了口,蘇氏不敢不依,只得答應一聲,帶著何老太太,羅姨娘,登雲就往金氏房中去。
這羅姨娘早聽了蘇家是本縣首富,故此她早想著開眼界開瞧瞧,只是蘇氏素來不喜歡她,從來回孃家都不帶著她,故此這回一聽得老太太要來蘇家吃洗三,連著兩日又是撒嬌又是討好,纏得老太太不得閒。這何老太太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