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著不羈的劍眉,黑沉的雙眸陰鶩地直視著谷韻瀾,好半響後,卻是冷冷地道:“你這話說的是何道理?”
“哦,本少爺便是那外院男子,可懷景彥又何嘗不是外院男子?如何只許他來這女弟子的宿院,卻不許我來?”劉偲似是越想越氣,頓了一頓又道:
“哼,真真兒是好笑得緊,本少爺今日還偏就要去泉瞳玥的宿院。我要叫你們知道,這世上就沒有我劉偲不能去的地方!”
可憐的谷韻瀾聽得劉偲一番威嚴恐嚇,頓時冷汗直流,一張俏生生地小臉兒由紅轉白,顫抖著身子不由得往後大退了一步。
卻說這劉偲,因著常年習武的緣故,身形生的十分高大挺拔,竟是比同齡的那些個少年都要來的高壯一些,如今谷韻瀾竟敢忤逆了他?劉偲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十分陰沉的繃著,那冷然的薄唇只緊緊地抿著,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迫人氣勢,令人不寒而慄。
劉偲且說且走近,約莫還有一步之遙,方才停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谷韻瀾的身上,只急得谷韻瀾冷汗淋漓,計窮力盡。
劉偲見狀,卻是不管不顧地拉起谷韻瀾的衣袖,便大跨步直往門口走去,邊走還邊出聲恐嚇道:“本少爺可不是什麼不打女子的好性兒,待會可千萬不許給我亂說話,小心我揍你。”
不過數十步的距離,眼看著就要到泉瞳玥的宿院,谷韻瀾一路被劉偲拖著,簡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卻說她昨日才同泉瞳玥鬧了不和,此時哪有臉面找上門去?這一路她只走得腳步愈遲,心兒愈怯,只恨不得這一路延綿萬里,走不到頭才好。
可惜這泉瞳玥偏偏住在她的隔壁,出了自個兒的門,再直走個三五十步也就到了。
此時谷韻瀾和劉偲二人站在泉瞳玥宿院的門口,劉偲惡狠狠地瞪著谷韻瀾,下巴一揚,示意她趕緊敲門。
谷韻瀾真真兒是欲哭無淚,她捱不過這霸王,簡直想一頭撞在這門板上,兩眼一抹黑,圖個暈倒才好,免去待會兩廂見面的尷尬……
奈何這也僅是想一想罷了,谷韻瀾在劉偲迫人的逼視下,狠了狠心,伸出柔荑正待要敲——
這大門驀地從裡面開啟,卻轉出一個人來,只見他身材欣長,器宇軒昂,一頭墨髮束在白玉頭冠裡,身著同劉偲如出一轍的天青色長衫,足登薄底烏皮靴。
此人長著一張白皙的臉兒,兩道入鬢的劍眉,一雙星輝煜煜的眸子正直直地看了過來,卻見門口站著的谷韻瀾與劉偲二人,原來從門中走出的男子正是懷景彥。
懷景彥挑起劍眉,正詫異地望著這兩個無論如何都不該湊到一塊兒去的人,卻見谷韻瀾神色十分的不自然、一張俏臉兒憋的通紅。而劉偲的眉宇間,卻是透著十足的不耐煩。
這時,卻有一道清脆、甜美,如黃鸝出谷的聲音自懷景彥身後柔柔地響起:“表哥,你怎地停在門口?”
話音未落,那身姿聘婷的泉瞳玥卻從懷景彥的身後款款走出。這下可好,四人正式打了個照面,彼此的心情都十分複雜。
懷景彥的目光來回地在二人的身上游移,他十分詫異,韻瀾姑娘怎地和這“混世霸王”劉偲走在一處?二人竟然還站在自家表妹的門前?一時間,懷景彥只覺胸口十分的不舒服,這兩人是不是站的太近了?
而泉瞳玥這時心中卻很是委屈,她與韻瀾二人已經僵了一天,先前不知情的表哥來她院子裡,才數落了一頓,滿口只道她小鼻子小眼睛的,心胸狹窄,一點子小事怎地還和韻瀾鬧成這樣?
泉瞳玥聽罷,原本的對谷韻瀾的那一點子羞愧之意,也被懷景彥這番話給說沒了,卻還小心翼翼地陪著笑,任他拉著自己去隔壁找谷韻瀾和好。哪知剛走到門口,卻見谷韻瀾就站在門前,旁邊還站著一個不知所謂的劉偲。
說完這對錶兄妹,再來看看對面的兩個少年少女——
此時的谷韻瀾恨不得變成那小徑旁的樹木或是草葉兒才好,昨日才爽了人家的約,今日又巴巴地找上門來。可她不請自來也就算了,竟還莫名同一個跋扈少爺一道來,真是不知要如何尷尬才好。
而劉偲,則是在場這幾人中間心思最為簡單的人了,他只將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泉瞳玥的身上,此時的他,大概認為這天地間,唯有泉瞳玥一人罷了,其他那些個閒雜人等,都只是擺設。
話說這劉偲,乃是隔壁松竹書院最令夫子頭疼的“混世霸王”,雖然學識過人、本領非凡,卻是個跋扈專橫的性子,與同窗一言不合,抬拳便揍,在學堂稍有不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