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說了。
“娘?”景善若覺著母親緊張了起來,心中納悶。
景母嚅嚅半晌,索性一扭頭,對景父輕聲責道:“老、老爺,你來!”
“喔。”景父趕忙接過景善若的手,往那龍頭方向去。
面對這麼大一條龍,雖然知道是自家女婿,心中卻還是有些怯意的。他挺直腰板走著,儘量不去看龍公子的雙眼和牙齒。驚見粗長的龍鬚掃過天際,也須得忍住頭皮發麻的驚悚,保住岳丈顏面。
見眾人來到數丈遠的地方,龍公子唔了一聲,伸出一隻爪子,平放在頭首前。
景父看了看,鼓起勇氣,將女兒引過去。
他抹抹冷汗,板起煞白的臉,一面發抖、一面對龍公子道:“女兒乃老夫掌上明珠,從來嬌慣生養,不曾受苦受累……入你家門之後,萬望龍神爺珍惜憐愛,莫要苛責,切勿相棄。”
“唔。”
龍不能說人話,因此,龍公子也只唔了一聲,閉目,靜靜地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聽見了丈人的訓示,表示願意遵從,並無異議。
景父這才深吸一口氣,牽著自家姑娘再往前去幾步,將她的小手交到……
交到龍爪子的一根指甲尖上。
景善若輕聲笑了笑,扶著龍指甲往內走了幾步,旋身坐在龍爪子上,抱住一根指頭。
她倒是做得很熟練了。
景善若略掀起蓋頭,對一臉泫然欲泣的老父親說:“爹,我先與公子去行龍族的婚儀,到傍晚時候,再回來拜堂成親。”
“嗯,當心些,莫要闖禍。”景父連聲叮囑道,“不懂的事兒,要多聽別人指點!”
“知道了!”景善若笑著應道。
她拍拍龍公子的指腹,示意可以走了。
龍公子會意,緩緩收起腰腹,抽身飛上雲端。
景家人仰頭望著,直到雲層中一點兒龍的影子都見不著了,才收回視線。
此時院門口突然湧入一群方丈洲人,個個都奔得累極:“公子呢?”“方才還見著在此呢!”“怎麼轉眼就跑了……”
明相也夾雜在眾人之間,喘得嘎嘎地:“公子爺溜得當真是快,莫非就那麼不願給人瞧見妝扮後的模樣?”
曲山長痛惜道:“公子扮相必定飄逸至極,可惜不得親見啊!”
“是啊……”眾人紛紛扼腕。
明相哈哈哈地笑了一陣,道:“諸位生員,惋惜也不可得了,可莫要說是老夫故意不給眾人看的!”
眾人立刻表示不會。
“那老夫就先去服侍公子爺與夫人了。”明相說著,晃晃柺杖,從地裡戳出一片雲來作為座駕,“眾人先同景家老爺夫人消磨著時辰,等候人間昏禮罷!”
“是!”
明相樂呵呵地駕雲追龍公子去了。
他換了新衣裳,背後貼有一對大大的喜字,看著格外熱鬧。
龍公子此時,倒是已經載著景善若飛出去了老遠。
景善若坐在龍爪子裡,靜靜地等著,偶爾理一理頭髮。雖然不知接下來的儀式具體是怎樣,但有龍公子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眼看著龍公子飛往大海之中,越過了連倒影都印不出的黑色洋麵,四周再也見不到島嶼陸地的影子,到這時候,巨龍才放緩了速度,慢慢盤旋上升。
聽得鳳冠上的配飾被風颳得嘩啦嘩啦地響,景善若急忙拉住喜帕,要是蓋頭給吹走,那可就丟人了。
待風聲過後,一切安靜下來,景善若覺著龍公子的爪子動了動。
她小心地撩著蓋頭朝外看,只見面前是一處雕著龍紋的玉柱,柱子頂端有方圓一丈的平臺,臺子邊角上都有圍欄,裡外三層。這柱子究竟有多高則不得而知,只知是一眼瞧不見底,柱身消失於腳下的雲層中了。
龍公子伸爪,將景善若輕輕地放在柱子頂部。
景善若就席地坐下,呆在平臺中心,安靜地回頭瞧著龍公子。
——那個繡球頭是怎麼回事?
她愣了愣,隨後蓋上蓋頭,偷偷發笑。
龍公子頂著一張無表情的龍臉,游到不遠處的另一根玉柱上,盤身捲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把前爪放在平臺上,豎起腦袋。
如果景善若是一條龍的話,這兩根柱子的距離,恰好可以讓兩條盤在柱身上的巨龍伸出前爪夠到彼此。只可惜她不過是人而已。
景善若一面偷窺,一面好奇著:接下來是要做什麼?
很快,她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