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約好了一般,眾人皆不向景善若詢問仙豆芽的大名——連提一提的念頭都沒。
石僕忙著準備宴會所需之物,順便將景善若的請帖送往一牆之隔的木緣國。
第二日,木緣國果然派了欽差大臣,帶上豐厚的賀禮,專程前來出席景府盛宴。
出於隔太遠就聽不見木緣國欽差說話的考量,景善若將欽差及其隨從的席位安置在自己兩側:十來個小人兒,用四座正常大小的食案做坐席,各自使一套微型食具和坐具。
除此之外,便是還逗留在景府裡的諸位散仙以及小仙童,都坐在左席。
而龍公子派來的方丈洲修者,則入座於右席。
說完客套話,景善若往主位上一坐,頓時心生感慨:一邊客人各種華貴奪目讓人不敢直視,一邊則是素雅得好像可以直接無視一般……這麼吃一席下來,雙眼會看不到一起去的吧?
正想著,那邊方丈洲的一位紅袍修者先起身,衝對面的散仙彬彬有禮道:“感蒙景夫人盛情,設下如此良宴,只可惜,有主有賓,卻無絲竹相合……請問神仙,如何使得?”
對面眾仙一聽,隱約發覺有些不對味,卻也都沒吭聲,不主動接招。
景善若替散仙接話道:“是我疏忽,這就請石僕準備去。”
“景夫人,不必勞煩了,學生言談此事,乃因正有獻醜之意。”紅袍修者朗聲說完,立刻又有修者附和,表示願意合奏一曲助興,問主人家答不答應。
景善若只得允了。
兩位修者自行去到末席入座,一人彈琴,一人吹簫。曲音悅耳,在座眾人也都略通賞樂,故多是安靜聽著了。
一曲終了,散仙中有女子不服地站起,道:“景夫人,只有絲竹,卻無雅舞,未免少了幾分興味。貧道願幻出三五名舞者助興,夫人可還樂意看?”
景善若心道:還好,只是氣不過,要變幾人出來跳舞而已。若她想變一臺大戲出來唱,那才真正難收拾呢。
於是點頭答應。
女仙挑釁地衝方丈洲眾瞥了一眼,拂塵一揮,從杯盞內掃了抹酒水,灑於席間地毯之上。
只見那酒滴落地之後,突然躍起,隨即化作十來位妙齡女子,有奏樂者,有行舞者。個個皆面若桃芙,身段婀娜,穿梭席間姿態輕盈如飛仙,引人讚歎不已。
更有甚者,木緣國的席位之前,幻出四五名同樣優美動人的舞姬,卻是如木緣國民一般大小。其人落在食案上,揮動小胳膊小腿,亦是載歌載舞。
木緣國的欽差看得眼都直了。
景善若默默地欣賞一番,視線偷偷望方丈洲那邊轉,果然,包括曲山長在內的數人臉色都不妙了。
——雖然她不知道仙家與龍公子的龍族到底有多深隔閡,可是……可是拜託千萬不要在別人設的宴席上打起來啊喂!
“景夫人。”啊啊,曲山長開口了,其表情一看就知事態嚴重。
景善若心底哀叫著,表面上和藹可親平靜無波地詢問道:“山長何事?”
“吾等遠道而來,不曾為府上小公子預備賀禮,實在過意不去。”
——原來是說這事?
景善若暗暗鬆了口氣,回答說:“山長何必多禮?往後,蓬萊洲還有需要諸位修者相助之處,那才真正要緊。”
“景夫人所言甚是。但方丈洲住民首重禮節,禮數不可短缺。”曲山長說著,吩咐屬下端出一個漆木方盒來,“此為龍公子所賜之法寶,想來若是轉贈於景夫人,亦不為失禮,還望夫人笑納。”
“法寶?”景善若詫異。
“是,盒中乃中原鎮河之鎖,因千年來長河漸涸,龍公子便將其摘除,賜予吾等保管。”曲山長肅然道,“此物妙用,在於一旦置於水底,便能保一方水土安寧……不受神仙妖魔術法相擾。”
“咦?”景善若與眾仙皆吃了一驚。
這位修者的意思,難道是說,將那盒子裡的鎖泡在水底,這方圓多少範圍之內,就不能再行仙術妖法?
作者有話要說:反魔法領域!(被毆飛)
成長的煩惱
景善若道:“竟然還有此等寶物,果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此時眾仙也亂了亂,交頭接耳一番,其中一名年輕仙人起身,道:“仙法所存,乃是上天澤被蒼生之福祉,何來與妖術相提並論的道理?此物生得奇妙,卻將妖術仙道一概而論、統統禁絕,未免偏頗。故而,只可收藏鑑賞,不可啟用!”
曲山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