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同時,一件披風披到了寧婧肩上:“陸師姐,冷的話就上馬車躲躲風吧。”
寧婧轉頭,崢河長眉微顰,恰好站在了風口,擋住了襲來的風。寧婧下意識抓緊了柔軟的披風,展顏一笑:“好哇。”
身後的馬車就是她要坐的。但是腳踏似乎出了點問題,有一級壞了,要上馬車,便要以十分不優雅的狗爬式上去。
系統:“你可以飛上去。”
寧婧:“……”媽的智障。
見寧婧上了一級,雙手撐在了馬車上,盯著腳踏猶豫,崢河不解地歪了歪頭,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那腳踏上,頓時瞭然了,上前半步,在寧婧身後柔聲道:“陸師姐,我扶你上去吧。”
話音剛落,他便隔著披風,一手扶著寧婧的後背,一手環繞著她的身體,託著她那邊的手肘,借力讓她登上了馬車。
幾年前還是個乾瘦的小蘿蔔頭,轉眼間,就已經長得比寧婧更高,託舉的動作穩固又有力。
寧婧靠在了馬車門的木緣上,忽然發現自己身上披風的外袋裡,插著一支鮮嫩的花。
她好奇地把花抽了出來,這個季節,想要找到花朵還挺麻煩的。青嫩的根莖還很柔軟,散發著一股草木的清香,仔細一瞧,還沾有露水,應該是大清早去河邊採的:“怎麼有朵花?”
崢河不以為意,道:“應該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吧。”
“怎麼可能,難道花是從樹上掉下來的麼?”寧婧捏著花的末端,笑眯眯道:“讓我猜猜,一定是有小姑娘送花給你。”
崢河揚了揚眉,疑惑道:“送花?有何意義?”
寧婧轉了轉花朵,花瓣上有一層毛茸茸的短毛,觸感極好。
崢河不懂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在本次任務的世界觀裡,沒有向心儀的人送花的浪漫習俗。人們送禮,偏向於理工男式的實用風格,送的都是能用能吃的東西。
遠處的人堆黑壓壓的,混雜著不少年輕的姑娘。估計這朵花,是崢河在人群中走過的時候,某個羞澀的姑娘心中意動,眼見這個素未平生的少年就要擦身而過了,而自己手裡又有一束剛採的花,便趁著人多擁擠,順手放到了他披風的外袋。
寧婧解釋道:“在我的故鄉,花朵是表達自己的喜愛的禮物,一開始是為了表達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後來慢慢變成了友人之間,在一些特定的場合,也能互送花束。而且,不同的花是有不同的含義的,那就是花語。比如說,愛慕一個姑娘,多數人會送紅色的玫瑰。”
好在,陸輕雪的確不是西坂的人,身世無從考據,寧婧這麼說完,也不用擔心會OOC。
崢河心中微動:“原來如此。”陸師姐的故鄉竟然有這樣奔放的風俗,聞所未聞。
“送花其實算挺含蓄的了。”想到了某個典故,寧婧笑吟吟道:“在古時候,我故鄉還有見了美男子,就朝他丟擲瓜果,表達傾慕之情的習俗——男女老少都這麼幹。所以,長得特別英俊的公子哥兒出門遊船,回來的時候,船上會載滿了瓜果,落腳地都沒有。”
寧婧凝視著崢河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瞳孔,越說越慢,忽然覺得,要是這個世界有這種習俗,崢河一定會被不少橫飛而來的瓜果青睞。
寧婧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哈哈哈,說得跟投暗器似的。”
系統:“……”
崢河的關注點異於旁人,遲疑了片刻,問道:“這……投擲瓜果,不會把人砸傷嗎?”
寧婧託著腮,樂不可支道:“我也覺得會把人砸傷。所以漸漸地,人們就沒有再這麼幹了。到了我出生那會兒,就都改送花束了。”
崢河凝視著寧婧生動的眉目,默默記下了她說的話。
告別了晏城,金光宗一行人沿著官道而上,馬車瀝瀝地行走在了山野之間,景緻無限優美。一些從來沒出過那麼遠的門的弟子,眼睛都不夠看了。
只不過,再好看的風景,連續看十多天也會生厭。手裡沒有撲克牌,寧婧閒著沒事幹,教了幾個年紀小不用驅車的弟子玩狼人遊戲。
入夜後,有客棧就住客棧。有時候,只剩一間房間了,眾人都會默契地讓給唯一的姑娘——寧婧住。
若因為天氣和路況,在天黑前趕不到客棧了,眾人就會在馬車上休息。
十天過去,一條寬闊的大江攔住了他們前行的路。洪流奔騰,江水澎湃,像是雷鳴聲。
這是湫江的分支,從這裡開始改行水路,順著江流而下,一日數百里,很快就能回到西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