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林中，清晨的濃霧在周圍徘徊，幾縷陽光穿透樹層投下幾道光束，簡直像童話中的仙境一樣。

這是騫牧遲第一次在白天走出那個被他稱之為地洞的巢穴。

【你不怕陽光麼？】騫牧遲問站在遠處享受寧靜清晨的穆。

【以前怕，現在不怕了。】穆笑著回答。

【以前是什麼時候？一百年？一千年？】

【吸血鬼在成年之前或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都不能見陽光，不過只要挺過二次進化期，哪怕像鳳凰一樣涅槃重生都不會在畏懼陽光。】

【活那麼久難道不會膩嗎？】騫牧遲不解。

【你的思維到是很奇特，】穆笑了笑說，【以前許多人類問我如何才能像吸血鬼一樣活得久遠，他們都渴望永恆的生命，唯獨你會問我這個問題。】

【活著不過是為了等死而已。】騫牧遲悵然的說。

【你不想活下去了？】穆來到他身後，用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脖子，【如果你不願意當人，我可以將你變成吸血鬼，雖死猶生，雖生猶死。】

【我不要變成你們的同類。】騫牧遲一個激靈馬上跟穆拉開距離。

【牧遲，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穆走上前將他擁在懷中，【但是我卻想不起來任何關於這個香味的記憶。】

【別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什麼的，我是人類。】騫牧遲推開他諷刺的說。

剛剛的一瞬間他有些心跳加速，為什麼穆會讓自己心亂？他明明是敵人，而且是軟禁自己的吸血鬼，說不定哪天自己就會成為他的糧食，他的那些溫柔都是假象，驅魔師跟吸血鬼是勢不兩立的。

【沒錯，你是人類，我分辨的很清楚。】穆不介意的又將他擁抱在懷裡。

【你——不要這樣，放開我。】騫牧遲推距著。

【放開你之後趁著我不注意繼續留下線索嗎？】穆聲音沒有變化，但是聽得騫牧遲猛然心驚。

穆抱著他沒有動，【你身上的味道和上次帶你出來時是不一樣的，直到驅魔師們上次找上門我才發覺你那時的香味是人工合成的花香，而這次的才是真正從你體內散發出來的，並且微弱的只有我才能聞到。】

騫牧遲手裡緊緊捏著還沒有被開啟的小玻璃瓶，裡面幾毫升的透明液體靜靜的裝在那裡。

【你是怎麼將這些東西藏起來的？為什麼我沒有發現過？】穆抓起騫牧遲的手，小玻璃瓶暴露。

騫牧遲快速用另一隻手拿過玻璃瓶摔在石頭上，裡面的液體灑出，淡淡的味道漸漸瀰漫。

【你還是要背叛我嗎？】穆有些慍怒，也有些傷心。

【我們本來就是敵人，永遠不會改變。】

【這麼成熟的話還真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說出來的。】穆漸漸向他靠近，騫牧遲連連後退。

身體恢復了很多，但是他的武器依舊無法重新凝聚，因為那需要太多的力量。

騫牧遲有些窮途末路，他知道上次逃跑失敗穆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這次絕不會在這麼幸運。

腳下一絆，騫牧遲向後倒去正巧靠在一棵樹幹上，平穩身體後發現穆已經貼了上來將他禁錮在臂彎之間。

【我跟赫瑟爾不同，我的毒素不會要人的命，但是會讓人變成恭順服從的傀儡，我命令你去殺那些驅魔師，你一點反抗都不會有。】穆在他耳邊吐氣的說。

騫牧遲一震，似乎下一秒穆的尖牙就會刺進自己的脖子，就像那晚赫瑟爾一樣，那種襲遍全身的痛是難以用語言來說明的。

【不要，住手。】騫牧遲無法想象自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去殺害同類的樣子。

【可是，你不聽話，我已經給過你機會。】

騫牧遲心中一急，也不管自己體內的能力夠不夠召喚加戈列之刃這種等級的武器，直接幻化召喚。

一柄短小還算不錯的匕首出現在眼前，雖然不是加戈列等級，但也十分鋒利。

可是下一秒，那柄匕首連同他的手臂被穆高高固定在頭頂，穆稍稍一用力，騫牧遲就吃痛的悶哼，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你比我想象的要恢復了很多，看來你隱藏的十分好，我過去太小看你了，這標記用的小瓶子就是應你的召喚出現的吧？】穆的眼神有些冷峻，【或許讓你變得完全恭順，可以省掉我們之間的很多麻煩。】

【不要——】騫牧遲無能為力的看著穆張開嘴，漸漸靠近自己的脖子。

【牧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