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僕進院。
秦彥雅身為長姊,此時自是由她出頭,她便緩聲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先進屋去。”停了一會又淺淺一笑:“說起來,我們也待了好一會了,趁著此時還不算太冷,進屋坐坐便早些回去罷。免得過會天暗下來了,路又滑。”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聽到這話時,秦素看到秦彥梨的面色暗了暗,然而當她再仔細看時,秦彥梨卻恰好回頭與秦彥棠說話,秦素只看見了一個纖秀的背影。
她微垂了眼眸,隨眾人往回走,一面暗自打量著身前眾女。
從方才起她就發現了,秦彥梨身邊並無使女,一應行動皆由那個叫貝錦的焦葉居小鬟照應。
那貝錦像是不大做近身服侍的活計,手腳慢不說,也並不懂得看眼色,秦彥梨也不怎麼使動她。
真是奇怪,鍾氏就這麼將秦彥梨單個兒放了出來,也不派人盯著,是為何意?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了屋中,秦彥棠令人捧上熱水,寒英則將幾重門簾皆放下,外頭另有一個模樣端正的大使女,肅著臉將一應僕婦們約束住了,不一時,院子裡便空了下來。
“女郎,都好了。”寒英上前稟道。
秦彥棠未說話,只點了點頭,寒英便掀簾出去了。
再過得一刻,院子裡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上去至少有四、五人,還有男子低沉的說話聲響起,似是在與寒英交代著什麼,隨後便聽那聲音往後園梅林的方向去了。
秦彥棠兩手捧著陶杯,面色怡然而平淡,秦素掃了她一眼,便去看自己的手指。
挺無聊的。
與不太相熟的姊妹相處,便是這點不好,無趣。
她將手掌翻了個面兒,改看手背,正思忖著一會要不要先行告辭,忽聽一旁的秦彥梨輕輕“咦”了一聲,說道:“五妹妹,你是不是在用著什麼藥?”
這話不可謂不驚人,一時間,秦素與秦彥雅皆看了過來。
秦彥棠平淡的面容上,漾起了一絲莫名,微蹙了眉看向秦彥梨:“三姊何出此言?”
秦彥梨忙笑了笑,柔聲道:“我並無他意,就是聞見這房間裡有股藥味,所以才問你的。”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仔細辯認了一會,復又睜開眸子一笑,道:“細聞聞,似是白芷之味。”
秦素的心重重一跳。
她用的白芷面脂,可是為了這一身黑皮而特意調製的,秦彥梨這話用意何在?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不動聲色地掉轉視線,打量著秦彥梨,卻見她只看著秦彥棠,倒沒往秦素這裡瞧上半眼。
秦彥棠聞言,面色越發地淡,“嗯”了一聲便端起陶杯喝了口水,平板地道:“三姊錯了,此處無藥。”
仍舊是言簡意賅,無一字多餘。(未完待續。)
第119章 嬌謔語
秦彥梨笑容微斂,抬袖攏了攏鬢髮。
那一刻,她明秀的鳳眸中波光消隱,宛若月光下的潭水一般幽深。
秦素與秦彥雅皆未說話。
靜了一會,秦彥梨便自嘲地一笑,緩聲道:“許是我聞錯了吧。前些時候,我與阿兄皆染了風寒,時常吃藥,這白芷便是其中一味,日/日/都要聞上了好幾回。可能是藥吃得太多了,到哪裡我都覺得有股子藥味,倒叫姊妹們見笑了。”
房間裡十分安靜。
秦彥雅垂目看著手中陶杯,面色不辨;秦彥棠則是側過了半張臉看向簾幕,也不知在看什麼,像是有些出神。
沒有一個人去接秦彥梨的話。
無論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個話頭都挑得非常不好,不管怎麼接,都會立刻纏進西院的那堆事情中去。
好在秦彥梨也並不需要人接話,很快她便又笑了起來,拿巾子遮了唇道:“噯,是我說錯了話,無事扯什麼病症,倒惹人嫌,還望五妹妹勿惱。”
秦彥棠一臉淡然,慢慢地道:“我不生氣。”
最該惱火的人都不生氣,旁人自更不會說什麼了。
眾人又喝了會茶,卻聽那後園裡動靜還是不小,仍舊是不好走動,秦彥雅身為長姊,不好這般乾坐著,便重新挑起了個話題,笑著問秦素:“六妹妹最近在學畫,是跟二妹妹學麼?”
很安全的話題,至少比藥材要安全得多了。
秦素立時便點了點頭,笑道:“是的,長姊,今日上午還在二姊那裡畫了會梅花,不過我畫得很不好,不似二姊的畫靈動,二姊倒是時常誇我來著,今日也誇我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