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若清風,帝鴻懿軒朗聲解釋道,視線轉向呆呆站立的蘇珏,別有深意地笑問道:“你覺得老師說的是不是這個理?蘇珏同學。”
“老師……我,我,”聽得有些滯楞,一時間。蘇珏不知道如何反應,別人不知道,可是自己是知道的,那串翡翠手鍊上的那顆珠子的裂紋是被她在家裡的硬木桌子上不小心磕裂的,今天會把它帶來大家一起觀摩,起初真的是無心的,可是,和玉……和玉卻偏要藉著這個契機找馬娉婷的麻煩,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她其實並不想去陷害馬娉婷的,但是……想到家裡的情況。蘇珏咬了咬下唇,她也是沒有辦法:和玉家裡是首都三個珠寶世家的領軍者,擁有的珠寶翡翠商品都十分高階。上京的世家名媛也是在和玉家的店裡來往不絕,下個月,和玉家裡還要舉辦一個首都的大型玉器聯展。
名字裡雖然都包涵一個“玉”字,自己與和玉的差距豈止是天差地別。
原本,五年前。她家裡和和玉家是不會有這麼大的差距的,那時候在上京她蘇家也算是一個古玩世家之後,家裡能鎮住場子的宋元明時代的珍貴藏品還是數得上件數的,可是就在突然之間,繼承古玩店的爸爸迷上了賭石,在家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幾個朋友興沖沖地跑到境外花大價錢買回了幾塊翡翠原石。找了一個解石的老手把幾塊原石都開口後,裡面就出了翡翠。
她記得那些翡翠料子中有一塊屬於老師所說的高冰種,看上去也很透明。但是沒有顏色,可是就是那樣一塊被剛剛解出來的料子卻別爸爸的那幾個一同賭石的朋友出了個在她看來的天文數字給買了去。
吃過甜頭的爸爸從那以後更是一頭栽進了賭石裡,可是好運又怎麼會一直伴隨著一個人,有賭漲的時候,就有賭垮的時候。可是當爸爸賭石賭垮之後,卻是她家裡最艱難的時候。她的爸爸。不僅僅把開始賭石出翠時賺的那筆錢給輸了出去,更是瞞著爺爺把家裡的幾件珍貴古玩全都輸在了那些沒有賭出翡翠明料的破石頭上。
爺爺當場就被氣的中風進了醫院,人事不知;媽媽抱著她哭了一夜,眼睛在那段時間都是霧濛濛的;等爸爸回家的時候,她幾乎都認不出來那個出現在自家古玩店的鬍子邋遢、衣服破舊的男人會是自己的父親。
她記憶中的爸爸,永遠是儒雅而溫柔的。可就是賭石失敗之後,爸爸就成了一個酒鬼,每天沉醉在夢裡面,偶爾聽見爸爸的醉話,她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原來還沉浸在賭石成功的迷夢裡。
爺爺病了,爸爸醉了,媽媽柔弱,當年她一個十歲多的女孩能做什麼,只不過是眼睜睜地看著家裡僅存的幾件還算有價值的古玩被親戚們一一搬走,就在那一年裡,她從一個倍受嬌寵的小姐成了一個看懂了世態炎涼的小姑娘。
平日裡和爸爸最好的朋友再也沒有在家裡的古玩店出現過,和爸爸一起賭石的那幾個朋友也沒有一個聯絡的上,幾乎是空蕩蕩的家裡,連爺爺醫藥費都差點拿不出來。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和玉的爺爺和自己爺爺有著些許淵源,及時伸出援手,可能現在她連爺爺都看不到了。
爺爺在醫院裡醒來之後,那個從來都是風趣和藹的老人再也沒有露出一個笑臉,本來已經退居幕後好幾年的老人家重新回到了古玩店,要為蘇家撐起一個顏面。
好在,這些年,有著和玉爺爺明裡暗裡的幫助,她家古玩店的生意才又走上了正軌,雖然再沒有過去的風光,雖然爸爸還是喜歡沉醉在夢裡,至少爸爸還在,媽媽還在,爺爺也在,她已經很感激了。
爺爺告訴她,要把這分感激記掛在心上,如果和家人有什麼要求,自己一定要儘量滿足,所以現在她才會跟在和玉身邊,對和玉的要求她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
這時候,看著帝鴻懿軒那明明就是清朗的笑容,蘇珏卻覺得說不出謊話來,好像事情的真相老師已經完全瞭然。
猶猶豫豫地開口間,“咳”和玉突然間發出了低低的咳嗽聲,蘇珏被咳得一驚,咬著唇,她預設了帝鴻懿軒給的這個解釋。
點了點頭,蘇珏出聲道:“我想,應該就是老師說的這個樣子,我會好好把那顆有裂紋的珠子收起來的,至於娉婷同學,對不起,錯怪了你。”
說著,蘇珏微微低頭,向馬娉婷訴說歉意,誰知身邊的樂團卻搶先出聲,“好了好了,事情終於解決了,珠子還你,老師,可以下課了吧,我肚子都餓了。”
無奈地睨了眼神經大條的樂團,馬娉婷看了眼帝鴻懿軒,見他的眼神明顯是說著不要追究,她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