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地球是圓的,但是附近這麼多家餐廳,這麼多張可以共享的桌子,他們卻偏偏被湊在一塊兒。
如果不是怕被衣筱嵐以為自己怕她,卓偉然真想掉頭就走,一頓不吃死不了。但他只比她早到兩分鐘,東西都還沒有送上來,他沒有藉口可以走,而且他絕不願在她的面前示弱。
衣筱嵐也發現她寧可餓著肚子。她剛才就該走的,買兩個麵包、一瓶飲料也可以打發一頓,她為什麼非來吃什麼A餐不可?
這種氣氛和感覺令人不自在透了,他們不是陌生人,每天在工作室裡都會碰到面,也必須說話,即使有了早上的爭執,他們還是得合作、還是得見面,現在就看誰先開口說話了。
卓偉然不願意先開口。
衣筱嵐也一副絕不先妥協的樣子。
於是他們又開始東張西望,看看餐廳的佈置,看看隔壁桌的人的吃相,看看侍者,臉上一副他們的東西為什麼還不送來的表情,連桌上的人造花、瓶瓶罐罐都成了他們“研究”的目標。
終於,侍者送來了他們的湯。
說巧不巧的,他們不約而同的伸手去拿胡椒罐,結果兩個人的手碰到彼此之後,又像觸電般的收了回來。
他瞪著她。
她也瞪著他。
“你先用。”卓偉然一個深呼吸之後終於說。
“你先用吧!”衣筱嵐面無表情的回他。
“我們連這個都要爭嗎?”他一臉無聊的表情。
“誰和你爭了!”
“你。”
“我才沒有這種美國心情。”
“你有。”
“卓偉然,你是不是很喜歡找麻煩?”她先發制人。
“你不要惡人先告狀。”他迎向她的視線。
她一火,胡椒粉也不加了,拿起湯匙一直攪拌碗裡的湯,好象在調什麼毒藥似的,一邊攪拌還一邊盯著他,似乎她是一個會法術的女巫,打算在他的身上施什麼惡毒的咒語似的。
她這副可愛的模樣,的確教他忍俊不住,差點爆笑出聲,不過他沒有笑出來,一笑就表示他輸了,所以他極力的忍著。
既然他沒有笑出來,所以氣氛還是繃得很緊,幸好沙拉送了上來,原來他們點的是一樣的東西,這一次他們不想同時的吃沙拉,所以都偷偷的注意著對方,要確定對方的下一步。
這種諜對諜的情形令卓偉然覺得可笑透了,終於他發揮出男人應有的風度。“這樣太累了吧!”
“你也覺得?”
“我們可以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
“我同意。”
能正正常常的吃一頓飯真好,不用偷偷摸摸怕敵人偷窺的感覺也很棒,更何況他們都餓了,這會兒喝湯的喝湯、吃沙拉的吃沙拉,相安無事。
成人該有的風度,他們還是有。
光吃東西不說話令衣筱嵐覺得很痛苦,而且為了表示她的泱泱氣度,她主動先開口。
“你看不看連續劇?”
“不看。”
“那你都看什麼?”
放下叉子,他正視著她。“看新聞、看影集,看一些比較有知識性、新聞性的節目。”
“所以你根本就不看連續劇。”她像逮到他什麼把柄似的。“既然你不看臺灣的連續劇,又憑什麼去決定觀眾喜歡什麼或討厭什麼?你根本就排斥連續劇、瞧不起連續劇,所以你的想法是不是過於空洞了些?”
“我是不是一定得殺個人才知道殺人的滋味?”他反駁回去。
“很多事是可以用想象、用揣摩,但是你不吸收別人的經驗,不管是正確的或錯誤的;你不看連續劇,不管是好的或壞的,你怎麼去構思東西?”她用一種理性的態度去和他討論。
“我自然有我的資訊來源。”
“但是不切實際。”
“你憑什麼這麼說?”
“有時我會根據一個演員的特質去塑造她或他的角色,去發展劇情,你認識多少演員?對多少演員有印象的?”她拿著叉子,很有把握的問。
他無言。
“你一定有經驗替某個歌星特別去寫一首歌,連續劇也一樣。”她依此類推。“你看到製作單位送來的演員名單沒有?”
“還沒有。”他防衛性的說。
“你覺得嫁潘黛姿這種尤物可以演純情女生嗎?”
“演員不希望自已被定型,希望自己演什麼能像什麼,所以一個尤物型的女演員來演純情女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