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陣喘息,蹦出幾個字:&ldo;……我是……小蝴蝶……&rdo;啊!小蝴蝶!那個海興幫的打手大哥!可是‐‐不對呀。&ldo;這個,你不是小蝴蝶吧,小蝴蝶臉上有刺著蝴蝶啊!&rdo;這張臉雖然被打得已經鼻子眼睛都分不出來了,但還是能看出來是沒有蝴蝶的!&ldo;……身邊的那一個……西山……&rdo;明曉溪險些暈倒,原來是大喘氣呀。不過,她也終於認出他來了。西山,那個瘦瘦的,總是提醒小蝴蝶和鐵紗杏不要上她當的海興幫的男子。她有點領悟到,他會被人打得如此慘的原因了。西山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ldo;明小姐……求你讓他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鐵大旗在什麼地方……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說不出來呀……&rdo;明曉溪暗歎口氣,站起身,看向淡漠如冰的牧流冰,對他說:&ldo;他說,他不知道鐵大旗在哪裡。&rdo;牧流冰眼睛依舊凝視著手中的玫瑰,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蘭迪笑得很甜:&ldo;可是我說,他知道鐵大旗在哪裡。&rdo;明曉溪一滯,愣住了。一隻溫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摟了摟她。她扭頭望住他,是風澗澈,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風澗澈。他的眼睛清澈而堅定,象在告訴她,他在她的身邊。牧流冰的目光涼如夜風,掃到了風澗澈落在明曉溪肩上的那隻手上。明曉溪長吸一口氣,重又望向牧流冰:&ldo;假如他真的知道鐵大旗在哪裡,又不肯說,那你會怎麼做。&rdo;牧流冰的目光從她的肩上,落到她的臉上。他的眼睛象千萬年的寒潭,埋藏著千萬年的痛與恨,埋藏得太深,埋藏得太久,反而一點痕跡也不見了,只餘下徹骨徹心的寒意。他望著明曉溪,那股寒意讓她的五臟六腑都揪痛了起來。她向他走了一步。腳步一顫,又停了下來。她張開雙唇想呼喚他。話到唇邊,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夜,此時顯得如斯寂靜啊……玫瑰在牧流冰的指尖轉動,詭異地美麗。&ldo;它是你的嗎?&rdo;他說的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想問得更清楚些。&ldo;是。&rdo;&ldo;是誰送的?&rdo;&ldo;澈。&rdo;&ldo;澈?……&rdo;嘲弄染上牧流冰的唇角。她什麼時候開始叫他澈了,不是一直叫學長嗎,啊,女人變得真快啊。他望著她的目光冰冷如刀:&ldo;你知道玫瑰的含義嗎?&rdo;&ldo;知道。&rdo;他捏緊玫瑰,小小尖銳的刺扎進他的手指。&ldo;你還要它嗎?&rdo;&ldo;要。那是澈送我的。&rdo;更多的刺扎進他的手指,鮮血悄無聲息地流出來,而他的聲音平靜如常:&ldo;那你就過來拿吧。&rdo;明曉溪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卻驚人地明亮。她抿緊嘴唇,一步步走近孤獨站立著的牧流冰,他站在那裡等她,眼中有種驚心的痛楚。她忽然恍惚地想到,那日,她自露臺離開他時,他又是用怎樣的目光和心情看著她一步步的遠離呢?她不知道。那時,她始終沒有回過頭去,她一眼也沒有再看他。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再跑回他的身邊。那一日,她終於沒有回頭,她已經把他留在了自己遠遠的身後。她站定,離他很近很近。&ldo;把花還給我吧。&rdo;她的聲音也離他很近很近,就象以前,與他嬉鬧時在他耳畔的輕語。他鬆開手指,玫瑰急墜而下‐‐她伸手去抓,卻被他一掌格開。在驚怔間,玫瑰已落至牧流冰的腳邊。他抬腳,踩下,只是三兩下,待花兒再出現時,已經支離破碎,面目全非。他眼神如冰:&ldo;還你。&rdo;明曉溪瞪大眼睛,拼命強忍住滿心狂湧的驚詫與難過。她默默深呼吸幾下,蹲了下去,蹲在牧流冰腳邊,將碎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綠葉和花精都一一仔細地撿起,收入她的掌心。她站起來,凝望他的雙眼:&ldo;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很生氣地責罵你;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即使生氣也會原諒你。我希望,你往後不要再這樣做了,象個賭氣的小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