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二個女子,彼此交換了一個含意甚深的眼色。
嶽霖忙將手中玉佩遞過去,道:“請將此物奉與貴掌門,當能見信……”
紅妝女子接過玉佩,轉對綠裳女子道:“妹妹!你將客人先帶至花廳。”
說罷,嬌軀連幌,已隱於萬花叢中。
綠裳女子媚眼斜飛,在嶽霖面上打了一轉,見他雖是風塵樸樸,但仍掩不住那英挺之氣,心頭不覺一動,回眸一笑,道:“隨我來——”
她說著,又是一笑,隨輕移蓮步,順著曲折的花徑,緩緩行去。
嶽霖見她一笑,心中隨這一顫,暗道:“奇怪!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令人無法抗拒,嶽霖呀嶽霖!你可要千萬小心……”
他隨在那綠裳女子身後丈餘遠處,亦步亦趨,慢步前行。
二人繞過一處天然噴泉時,嶽霖不禁略一駐足。
只見這噴泉,不過兩丈方圓,四周野花圍繞,除了正中有一水柱外,無數八彩魚正浮游其中。
最令岳霖奇怪的是,池中魚兒,當浮至水面時,即仰首向天,把圓圓地魚嘴伸出手面,噴射出一股色帶彩虹的細微水柱。
此浮彼沉,倏起倏落。
嶽霖覺得新鮮有趣,不禁多看了兩眼。
這時那綠裳女子已出兩丈餘遠,忽發現他住足池邊,當下,臉色微變,嬌軀一幌,飛落他身前,厲聲叱道:“娃娃!老實說,你此來究是何意?”
嶽霖不覺一旺,見她面寒似水,心中暗感奇怪,女子真是善變,方才還回眸而笑呢,怎麼一轉眼間即變得這般冷酷?
於是,他也肅容道:“請恕在下,少停見了貴掌門,自有交待……”
他話未說完,突自半空中,傳來一陣清悅,激昂的鐘聲。
綠裳女子似也微感意外,匆匆說道:“快隨我來!”
說罷,嬌軀一轉,縱躍而去。
嶽霖急於要見七巧婆婆,求藥軀毒,也好安心去訪尋仇蹤,聞言,也不怠慢,跟蹤追去。
二人來至廳前空地,這時,門前兩旁,雁翅站著二十四個少女,身著七彩羽衣,手中各執藥器。
每個少女,連同綠裳女子在內,個個神態莊重,默然肅立。
嶽霖雖然也感到一種從所未有過的緊張,壓迫著自己,但他心懷坦蕩,卓立原地,一無所懼。
他,凝神靜氣,默默籌思少時如何答對。
正當此時,在一陣細樂聲中,廳內走出四名身穿雪白的少女。
她們步出大廳,隨向兩旁一閃,俯首肅立。
片刻之後,廳門首忽然出現一位雲鬢高挽,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人,她身著銀白長服,飄逸絕塵。
美婦人身後,有四名少女隨侍,衣著、年齡,與身前四人完全一致。
嶽霖見此情形,心中已然明白,這中年美婦人,必然就是此間主人——七巧門掌門人七巧婆婆。
那中年美婦人凝立階前,纖纖玉指,正託著那塊雙心重疊的羊脂玉佩。
她望望玉佩,又向嶽霖打量一陣,面上神色,瞬息數變。
這時,廳前沉靜已極,葉落飛花,兒乎都可聽到。
又過片刻——那中年美婦人,雙眸之中,陡放異彩,霎也不霎地凝注在嶽霖面上。
忽然,她雙唇微啟,高聲問道:“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嶽霖躬身答道:“晚輩嶽霖。”
那中年美婦似是一怔,道:“嶽霖?!這塊玉佩從何得來?”
嶽霖朗聲答道:“這塊玉佩,是逍遙居士前輩所賜贈……”
中年美婦容色陡然一變,冷冷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嶽霖略一思忖,據實答道:“萍水之交。”中年美婦又是一怔,她粉頸微垂,目注掌中玉佩,陷入沉思。
羊脂玉佩重疊,花開並蒂,唉!這都是陳跡了,還想它作甚?
但是,他竟將這塊玉佩,輕予贈給一個萍水相逢之人,這……可能麼?
哈哈——我早知道……
陡然,一層寒霜,罩於她秀靨之上—一陰冷無比,兩道冷電也似地目光,一掃嶽霖,道:“娃娃!你執玉佩見我,意欲何為?”
嶽霖一想到逍遙居士所說之話,心中餘悸猶存,女人!女人!最毒婦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這時,他連忙的答道:“前在甘涼道上,誤為貴門下所傷,後遇逍遙居士前輩,賜贈玉佩,著晚輩前來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