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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唐奈之前已是失血過多,負傷深重,此時被他再這麼踢了一腳,不禁痛的低聲呻吟,身子也難耐苦楚地蜷縮為一團,血大灘在結界上洇染開,由被具有靈性的結界吸收納盡,轉化為離火的法力。

離火見唐奈已近燈枯,略略抬手止住了結界的吸納,他走過去,低下頭,蒼白細長的手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他卡著唐奈的臉掰轉過來,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的對視。

“聽著。”離火輕聲對他說,嘴唇微微開合時吐出的氣流和熱度拂著唐奈的毛孔,極度曖昧而危險的距離,“你不是狐嶽,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說完他拍了拍唐奈的臉,然而拍了一下,便忽然聽到唐奈的聲音變了,變得更加低沉而冷靜:“那如果,我說我是呢?我的陸壓道君?”

這句話猶如有極強的法力,瞬間把原本還冷冷嘲笑著的離火凍在原地,手僵在那裡,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唐奈。

離火真是驚的太甚,以至於當唐奈抬手握住他僵在那裡的手時,他才猶如被電流擊中般近乎是逃避地,猛的把被唐奈握住的手給抽走,那張素來只會流露傲慢,冷漠與殘忍的臉龐上,此刻竟籠上一層茫然與驚惶。

離火倏忽站起來,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壓下那茫然與驚惶,爆裂開的全是焦躁的狂怒,他抬起手,雙鳳相合化作金劍,他刷的一聲將劍抵在唐奈喉頭,聲音卻隱隱在發抖:“你在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唐奈苦笑著站了起來,手上燃出一團白光,摁在自己胸前,一面給自己療傷,一面抬起眼簾,平靜而和順地看向離火,語氣近乎是感慨而縱容的:“我早就勸過你,沒事別老亂髮脾氣,你看,你又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不是麼?”

“你別和我胡言亂語!”離火的語氣越來越暴躁強勢,然而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猶豫複雜,“你即便吸納了狐嶽的一片元神,你即便長的與他再像,你也不是……你不可能是……”

“不可能是什麼?”唐奈拿開自己的手,之前胸口所受之傷竟已完全癒合,他看了自己的掌心數秒,歪著頭說道,“唐奈那後生倒是靠的住,我臨終所言,他雖不明其中含義,倒也照葫蘆畫瓢的做齊全了。”

“少在那裡裝腔作勢!”離火被攪的心煩意亂,亂到極處乾脆不願再做思量,一揮金劍便要刺下去,卻不料眼前的唐奈平平一抬手,細長的雙指竟將火鳳化作的利劍扣住,一雙漂亮的眼睛沿著光華流淌的劍身淌過去,落在離火臉龐上。

“別動手,這具身體是我問小唐暫借的,你我敘完舊便要歸還於他,若是到時候這一個窟窿那一個孔的,你讓我這個做祖宗的,心裡多過意不去啊。”言罷還好脾氣地笑了笑,“你說是吧?”

對方至純的靈氣順著劍身傳到離火握著劍柄的掌心,與即使吸納了狐嶽元神的唐奈也全然不同的,曾經將狐嶽幾乎整個精元都吸盡的離火立刻感覺到——

眼前這個似笑非笑望著他的傢伙,真的絕對不是唐奈,絕對不是。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狐嶽看著離火的眼睛,淡淡道,“我在你的血管裡,在你這幾千年不曾超脫的痛苦裡,我在你本該腐朽的軀殼裡,在你不該本延續而被延續的生命裡——離火,我的陸壓道君,你說我是誰?你問一問你自己,難道你還感覺不到嗎?”

“一派胡言!”離火焦急而惱怒地要將金劍再刺向他,卻被狐嶽輕輕揮袖格擋開了,接下來離火狂怒之下接二連三的攻勢強大的幾乎讓所有旁者即使靈體護身都無法站穩,而狐嶽卻輕而易舉的一一躲開,離火怒道,“聽著,狐嶽那個畜牲已經死了……早就死了!!是我殺的他!是我吸乾了他的元神!他是死在我手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狐嶽敏捷地閃過刷的刺來的劍鋒,臉上卻是輕浮地掛著笑,“別這麼著急宣誓主權,我死了,我是你殺的,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不是麼?”

“那你還在這裡鬼扯些什麼!!”

“……因為我本來就是鬼魂啊。借屍還魂,你聽說過嗎?”

“哈,可笑!”離火停下密集而狂暴的攻擊,眼神愈發的兇狠和凌厲,“借屍還魂?你哪來的屍體可借?哪來的靈魂可還?!”

狐嶽抬起手端詳著自己的五指,淡淡道:“屍體便是唐奈的屍體,你剛才不是已經殺死他了嗎?而靈魂……”

他抬起眼來,微笑著瞧著離火:“唐奈生前曾飲下過我的血,那血記憶體有我的一片魂魄,你應該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