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只揮揮手,說:“你且隨他去。”
潘雲行了叉手禮,便與那髯須男子大踏步往外走。至於那真正的雲姑此時已醒轉過來,在向費少莊哭訴那賊女子如何可惡。費少莊頗不耐煩。卻也是按著性子聽她訴說一陣。才打發了她下去好好歇著。
雲姑離去後。費少莊卻是蹙眉說:“阿姐愚鈍,而此女甚為聰穎,真是難對付。”
“若好對付。就不會被張氏看中了。”趙匡胤頗為苦惱地扶了扶額。
“陛下是天下之主,張氏何懼。”費少莊安慰。
趙匡胤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擺夜宴,你亦彈奏一曲。”
“諾。”費少莊盈盈叩拜,爾後吩咐左右擺宴席,她則徑直取古箏彈起來,彈奏的竟然是改良版本的《至少還有你》。
陳秋娘略驚,她知曉此曲因張賜的改動,更名為《白首吟》,在這時空算作很流行,但她真的沒想到會流行到這宮裡來。
不過,陳秋娘也不得不佩服費少莊的琴技,實在是比自己高不少,一曲《白首吟》彈得如泣如訴,卻又充滿濃濃的愛意。
這個女子愛這個男子麼?陳秋娘不由得瞧了瞧趙匡胤。儀表堂堂,英武不凡,臉上卻是風悲日曛的古銅色,顯示了這個帝王是真正的軍中將領,是身先士卒的軍事領袖。可這樣一個男子,決計不會如同孟昶李煜一樣沉溺於情感與美色吧。單看那冷漠的眼神,就知此君要的就是天下,美人情感於他來說都是浮雲。
這人必定是個合格的帝王!
她兀自躲在帷幕之後,不敢動彈。一刻鐘後,歌舞昇平,有侍衛來報告無任何進展;又一刻鐘後,又有侍衛來報告發現了那賊女子躲藏的竹林,但人已離去;再一刻鐘後,來報告未曾覓得賊子蹤跡的侍衛被殺。
趙匡胤一個酒杯狠狠擲在地上,對親信護衛說:“包圍院落,一隻蚊子也別放出去。”
甕中捉鱉!這一手來得好。湖中有食人魚與暗樁機關,而這島嶼上又有專門對付易容術的高手潘雲。她被捉住是遲早的事,這是陳秋娘早就知道的事。
不過,她可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在被捉住之前,她會先下手為強。於是,他從帷幕後隱去,化作佈菜的小宮娥,默默近了費少莊身邊。
費少莊因彈奏一曲,見趙匡胤沒要她停下,又繼續彈了一曲《上邪》,之後又彈《憶江南》。陳秋娘佈菜完畢,就低眉垂首站在一旁。而這個一旁,離趙匡胤的主位約莫三米遠。
在費少莊耐著性子要繼續彈奏《長相思》時,趙匡胤示意她停下,對快步走進來的髯須將軍說:“你可知何為?”
“回稟陛下,掘地三尺,擒獲賊子。”髯須將軍聲若洪鐘。
“嗯,去吧。”趙匡胤半眯著眼揮了揮手。
髯須將軍退下,費少莊正要繼續演奏,趙匡胤卻是擺擺手,說:“少莊,你過來。”
費少莊踩著小碎步走過去,像只溫順的狗在他腳邊倚靠下來,低聲說:“願為陛下分憂。”
“真的麼?”趙匡胤忽然彎腰,用手捏住了費少莊的下巴,惡狠狠地問。
那眼神兇狠,著實嚇了陳秋娘一跳。費少莊臉上有吃驚的表情,或者她不曾想到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子會這樣兇相畢露吧。
“是。”費少莊淚眼盈盈。
陳秋娘內心鄙夷,真是單純可笑的女子,為了一個男子背叛至親,坑蒙親姐。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會放心心疼?不過都是利用罷了。
“那——”趙匡胤只吐出一個字,手起刀落,就砍斷了費少莊的雙腿,鮮血如注噴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太過震撼,陳秋娘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反應,只看到費少莊捂著雙腿慘叫起來,完全不曾顧及什麼君臣禮儀或者殿前失儀。
“朕將你雙腿治癒,亦給予你許多時日,卻不計你連小事都辦不成。與孟昶相會不曾得到什麼訊息,多次與費小憐相見,亦不曾有所收穫,留你何用。”趙匡胤冷冷地說。
費少莊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地上打滾。趙匡胤垂眸,問:“可有將費貴妃帶來?”
“回稟陛下,費貴妃帶到。”外面有人回答,隨後費小憐就被帶進了這廳內。她看到費少莊的雙腿,大驚失色,顧不得向趙匡胤行禮,徑直蹲身問:“少莊,少莊,何人所為?”
費少莊瞧著她,咬牙切齒地喝道:“滾,我這輩子惡你之甚。你我同卵所生,孟氏先鍾情於我。就因我腿疾,父貪慕榮華,讓你做貴妃。而我則被他幽禁家中。你,你風光無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