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爭取到的時間裡,我們二人都能去尋找更多的食物。”
“人和動物的不同,在於人會主動分享食物予無關的人,而動物只會分享給它們利益相關的同類。比如狼是群體打獵,獅子的社會分工不同,只有人,會對完全陌生的同類施以援手。”
荊雨似懂非懂。
“所以,”凌星翻開了他們之間共同閱讀的第一本書,“今天我們學習的第一堂課就是,分享……”
***
書架上的書一天天多了起來,凌星不得不在牆上新添了兩個書架,荊雨掌握的知識也越來越多,雖然他永遠不可能像其他人類那樣擁有共情,不過凌星不忘記在任何時候強調自己的感受,以便讓對方能夠知道,當他做每一件事時,別人會如何去想。
這天他在屋裡整理那些新添置的書籍,突然聽到從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循聲探去的凌星在看到眼前一幕時嚇壞了,在教堂的院落外,荊雨正在面無表情地揍一個人,那個人被打得很慘,血從頭頂流下來,旁邊還有另一個人在拼命地拉。
“住手!”凌星忙衝過去拉住荊雨,“你在幹什麼?!”
荊雨見他來才停下手,被揍的兩個人看到凌星,反而有些心虛,罵罵咧咧地逃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星有些氣憤地問荊雨,在此之前,他可從來都沒有打過架。
荊雨反問,“為什麼不能打他?”
“因為打人是不對的,你打對方,對方會疼。”
“我不會疼。”
“而且你把他打傷了,他的愛人和朋友都會難過。”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凌星語塞,對方突然變得像一個固執不聽勸的孩子一樣,很難與其交流。
他拽著荊雨來到教堂,強迫他在神明面前跪了下去。
“不管怎麼說,你做了錯事,神很生氣,你要向他懺悔,祈求他的原諒。”
荊雨抬頭望了望神像,“我為什麼要管神會不會生氣?”
“你……”
荊雨轉向他,“你會生氣嗎?”
“我……”凌星板起臉,“我當然也會生氣。”
荊雨再度望向神像,“那我就懺悔一下吧。”
凌星很納悶,荊雨這是怎麼了,他平時可不會這樣。
他在荊雨身邊並排跪了下來,“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為什麼會對他動手。”
“書上說,不可以在背後說別人的閒話,這種行為是不正確的。”
凌星想起來了,這確實是前兩天他給荊雨講的故事不假。
“那個人說什麼了麼?”
“他們說,這個教堂的神官找不到另一半,早晚有一天要等著魂飛魄散。”
凌星吃驚地半天合不攏嘴,難怪剛才那兩個人看到他後表情會那麼心虛。
荊雨轉過頭,“你為什麼不舉行成人儀式?”
凌星遲疑了半天,“他們說的,也不是完全不對……”
他閉上眼,眼前晃過那個血腥的夜晚,朝夕相處的同學們瘋了一般地自相殘殺,匕首無情地刺入胸口,不斷有人化作靈魂飛走,黎明後在場的人數只剩下一半。人們握著殘殺同類的兇器,衣衫襤褸、血跡斑斑,茫然地看著彼此,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是我太武斷了,”凌星低下頭,“雖然我平時都裝作不在意,但是,但是我真的……”
他連手都在微微顫抖,“我真的很懼怕成人儀式,不管物件是誰,我都無法接受。”
他轉過頭,“隱瞞了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聽到我說這句話的人,能為我保密嗎?”
荊雨把手移過來,放在凌星胸口,“你現在是什麼感受,不舒服嗎?”
這是他們常用的方式,一旦荊雨有了他不能理解的感情,凌星就會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希望能藉此傳達自己的感受。
“是的,”凌星承認道,“我不舒服。如果讓我親耳聽到那樣的話,我應該也會很難過吧。雖然很感謝你為我出面,但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下次還是不要這樣做了。”
他在神前默默禱告了片刻,荊雨也學他的樣子去做,至於他心中說的是不是禱言,那就無人得知。
“好了,”凌星把對方扶起來,“今天我們該學習什麼了?”
桌面上,一本繪本從中間攤開,在看清其內容後,凌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