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她安心的火與光。
卻不知,她這一笑仿如染雪一剎化梨花,梓芳滿盈天,又似冰玉芙蓉化暖水,融破天山霞。
夜間散步,偶然路過店門口的行人男女瞥來,不禁全部怔愣,踉蹌剎足原地,忘記了行走,甚至幾個人互相撞在一起而不自知。
來過檀香街的人,誰不知道這冰心雪骨的美貌少女是誰,可卻誰也從沒見過她笑,淡薄的印象中,她一直如蔽雲之月,蒼嶺之雪,待人端禮又疏靜,臉上始終平波不驚,今晚她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又何其有幸讓他們分享到了?
當然,感覺
有幸的不少,嫉妒的也不少,尤其那些自詡美貌的嬌小姐們,甚至三兩個貴人鳳女,回過神來後,一雙雙杏眼月眸噌噌冒火,恨得直咬帕子。
啊,為什麼本姑娘就不能長得再美一點!?輸給這個可惡的賣笑女!?
白祀笑過以後,忽然發現面前黑壓壓聚了不少人,她頓時收起笑容,輕點臻首一禮,然後關上店門,外面霎時如沸水般鬧鬨起來。
白祀笑聽著,滿足地進入臥室,躺在大床上,舒展四肢,合衣睡覺。
外面街上,行人談論著方才佳人一笑的緣由,漸漸不捨散去,唯有對門角落一襤褸老頭,捋著雜須,久久駐足,“白姑娘,老夫借你大氣運一用……”隨後暢快一笑離去。
三日後,一幅《點雪美人圖》出現在城中最權威的書畫收藏鋪一,一個自稱畫師的邋遢老頭進門,悠然撫須稱“吾有收藏之佳作《點雪美人圖》,能千古流傳。”結果畫剛展開一半,就被夥計以損害店鋪形象,打擾貴客鑑賞為由給趕出了門。
發生了一點波折的美人圖沒有就此埋沒,最後直接出現在攬寶臺交易行,晚間突以臨時壓軸出場,並以驚人的十萬金成交,被一名匿名的神秘仰慕者買走。
江山閣老闆乍而聞訊,怒將那夥計炒了,並親抬貴腳將夥計趕出了門,原因自然不止因那十萬金,而是那幅畫是畫師四水的新作,夥計竟然狗眼看人低,實在可氣!
白祀姑娘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笑揚名龐阿或許更遠,真正的被人賣了一次笑。
她要知道,最少也要狠狠奪去八分利!因為以後可能再也不能在人前笑了,那會讓買主感覺越來越虧,因為會越笑越那個,呃……“賤”。
……
夜如烏鐵,悽風如刃,將鐵一片片割攪成碎,被沉重鏽跡染黑,溶在巍巍城池崢嶸裡。
夜寒無聲,流淌依舊,飄蕩中,來到一處火光如日的窗前,忽覺全身陰冷,似有冰涼的蛇從夜色深處鑽出,嘶嘶纏上!
夜寒驚,一陣幽咽風起,迅速開溜,餘下一片峭寒月色霜…
早上起來,鋪堂寒氣已散,開啟門,發現外面又站了不少人,而且進來後不買蠟燭,反而只將一道道視線投在她臉上,盯得她一陣發毛,不禁懷疑晨起沒上好妝,還是稍明快的撲蝶髻果然不適合自己。
她坐到櫃檯,直了直身,平靜掃視眾客,淡淡開口,“今日春風燻然,桃花邀醉,奈何龐阿城風冷硬,西南桃林偏遠,故本店特製一種桃花禮燭,十支可賞桃花夭夭晴,百支
可嘆天地繽紛雪,內贈濁酒一壺,可去北城郊綠坪攜家眷親友一聚。”
今日進來的客人,有不少有幸看到昨夜美人笑的行人,本來還想著,能僥倖再見一次那笑容,驚驚豔,養養眼,可一聽她說得這麼詩意有趣,心裡頓時被說得癢癢起來,白家姑娘的禮燭是風靡龐阿之物,幾乎成了龐阿的一種特產,其變幻絢爛之神奇,他們身為龐阿人,自都是深深體會過的。
“我說掌櫃,你這都要清倉了,什麼時候特製的,呵呵~”有人開口出聲調侃。
白祀抿唇如櫻,清眸一轉,瞧向說話處,“小女子在幾日前去過一次桃林,是以有今日的有備無患,公子,來幾盒?已是春末,再不去看,可就又要等一年了。”
“呵呵,好~”那聲音有些靦腆地回應。
“好什麼好,那一壺酒才半兩,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