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官宦人家,規矩總是比普通老百姓多一些。
見黑東生進了內院,葉家主事的葉七爺上前一步作了個揖:“黑大人。”
“七爺。”黑東生回了一禮:“去年京城一別,七爺而今身體安好?”
“淮陽勞黑大人掛心了。”說著葉七爺將黑東生一行人迎進了內院的大廳暫坐。這邊廂候著的李衛過來向黑東生和縣太爺行了一禮:“稟大人,仵作驗屍已完畢。”
“傳。”黑東生簡單的開口,隨即看了看一旁的玄天青:“天青,先聽仵作報過,回頭還要勞你再去看看。”
玄天青不置可否。說話間仵作進了屋子,向著幾個大人行了禮:“稟大人,小的已經驗過,三姨太的致命傷在胸前,為利器撕裂形成,深及肺腑,一擊致命。倒像是……”仵作有些猶豫。黑東生淡然開口:“旦說無妨。”
仵作鼓了鼓勇氣:“倒像是被人熊一擊在胸前而亡。”
“混帳!”縣太爺一拍椅子的扶手:“這葉府深宅大院,何來人熊?你好生給我驗過了!”
“大人此話差矣。”黑東生靜靜的看了縣太爺一眼,看得他脊背有涼颼颼的:“在沒有確定最終的原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能的。不要以自己所認為的常理去矇蔽自己的眼睛,忽略掉重要的線索。”
“大人說的是。”縣太爺趕緊起來鞠了一躬。素聞黑大人辦案不按常理,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王捕頭和幾個衙役聞言對視一眼,升起了幾分敬佩之情。
“天青,不如我們去現場看看?”
黑東生轉頭詢問,玄天青點點頭:“也好。”
死的是葉七爺的三姨太。屍體斜倚在廂房午睡的臥榻旁。聽隨伺的丫鬟說,三姨太用過午膳後便說身子覺著累,然後便進了廂房休息。三姨太有頭痛的舊疾。等快到申時的時候丫鬟去廂房叫三姨太起來用藥時才發現她出了事。
玄天青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子。房間裡很乾淨。擺設多是瓷器和字畫,所有一切井然有序,沒有打鬥或者掙扎過的痕跡。此刻夕陽從西面的窗戶投進一方金黃。屋子裡血腥味中隱隱夾雜著一股花香。屍體斜倚著臥榻坐在地上,面部表情驚恐,胸前開了一個極大的洞,皮肉外翻,流出來的大量鮮血已經在地面凝固成黑紅色。玄天青走到屍體旁,半蹲下身子看了看傷口,突然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廂房的窗戶,窗戶正大開著。玄天青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這是二樓,從窗戶看出去外面是後院的柳林碧湖。此刻水波粼粼,端的是一片夕陽西下的美景。
“如何?”黑東生看向玄天青,玄天青回頭淡然看了他一眼,轉身問發現屍首的丫鬟:“這窗戶,你進來的時候便是大開著的麼?”
“回公子的話。三姨太因有頭疼的舊疾,最忌屋子裡悶熱。所以這窗戶是在她休息之前,命奴婢開啟的。”
玄天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手在窗欞上抹了一抹,隨即捻了捻手指。正當此時,外面傳來葉府僕役的通報:“稟七爺,軒少爺的乳孃求見。”
葉七爺有些不耐得揮了揮手:“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來幢疚撓汕釗逍∷德厶程峁┫略兀��嗪檬榍敕夢蔴ttp://。qiongru。/易印H�燙�雋聳攏�盟�蒙�醋判�僖��蟯蟣鶉盟�創舜Α!?
“這……”僕役面帶難色。七爺臉色一凝:“怎的?快講!”
“稟老爺!”僕役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連磕幾個頭:“乳孃說,軒少爺今兒個下午時分就……不見了。”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桑娘看了臉色灰白的葉七爺一眼。這個年近四十依然面若冠玉的美男子,在看見自己姨太太的屍身時,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哀痛。然而此刻知道自己的愛子也出了事,終於變了臉色。葉七爺暴吼一聲:“把奶孃帶上來!”
奶孃是哆哆嗦嗦的被僕役們扶進來的。一進屋子便撲倒在地身子抖成篩糠:“七……七爺……”
“軒少爺呢?!”葉七爺怒吼一聲,乳孃嚇得渾身伏地,更是說不出話來。
“淮陽稍安勿躁。”黑東生靜靜的開了口,轉向乳孃:“軒少爺怎的了?”
“回大人的話。”乳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了口:“今兒個正午的時候軒少爺吵著要見娘,我便將他送了過來廂房與三姨太在一起。誰知道……”
葉七爺聞言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的看著三姨太的屍身,終於從牙縫裡憋出來一句話:“我葉淮陽一向與人無怨無仇,是誰竟然對我下此毒手?殺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