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
只有讓爹徹底認清了眼前這些親人的面目,才能真正徹底對他們死心,而眼前的這些打擊,還遠遠不夠。
“爹孃,我不能休”馮通柱跪在地上,痛苦不已道。
“好好好”孔氏一連串說了三個好字,然後隨手拿起手邊的水碗,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使命的砸向了他。
巨大的衝擊聲襲入耳膜,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鮮豔的血跡順著馮通柱的腦門蜿蜒而下,硬實的瓷碗啪的掉落在地上,轉眼四分五裂。
屋子裡霎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漣漪才艱難的將視線從爹腦門上的大洞移開,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察覺身邊一道風閃過,原來是杜氏撿起地上的碎片,尖叫的朝孔氏撲去。
漣漪一個閃身迅速的抱住杜氏的腰,屋子裡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老二媳婦外加馮素清都趕來抱著她。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老虔婆”杜氏使勁掙扎,眼睛射出的全是慢慢的仇恨。
“快快,你們快拉住這個瘋子”孔氏恐懼道。先前只是憑著一股憤怒砸了老大,沒想到這婦人如此拼命,眼下,她也是嚇住了。
此刻彎腰抱著杜氏的漣漪,深深的感受到了孃的怨恨與憤怒,如果不是她抱得緊,此刻早就被甩在了一邊。
“娘,咱家以後還要靠爺爺奶奶吃飯,要是惹怒了奶奶跟咱們分家,咱們一大家子人要去大街上餓死不成?”漣漪大聲喊道。
這時候的杜氏哪裡記得這些?她只是知道要將火氣發到她身上。
孔氏聽完後眼睛一亮,連連道:“對對,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們大房都攆出馮家,讓你們一家人自生自滅!”
彷彿抓住了把柄一般洋洋得意,絲毫不顧及滿臉是血的老大。
被人抱住身子,杜氏沒法子施展,只是憑著一股勁往前撲,黃氏悄悄繞過眾人,走出屋子將小寶牽來。
孩子的哭聲成功的將杜氏瘋狂的行為制止住了,只見杜氏雙手發抖,在眾人戒備的眼神下原地不動,良久才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哭聲中濃濃的悲痛之情讓人心酸,當然這些人不包括得意的孔氏母女。
漣漪定定心神,“奶奶只要我告訴你水源在哪,你就不讓爹休我娘?”
嚴施春上前道:“這是自然”
於是漣漪將水源處細細的跟眾人交代清楚,語罷,還好心的問了一句,“大家是不是聽清楚了?”
黃氏則是惋惜的搖搖頭,如果漣漪不說的話婆婆還有一絲顧慮,現在全盤托出,這……
原先還有些賞識她,覺得大房就這麼一個聰明人,現在看來是她高估了她,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小女孩。
哪裡成得了什麼大的氣候?
果然,在她說完後,幾人原先熱切的神情冷淡下來,馮朱武敲著桌子,威嚴道:“老三,你去,把里正還有謙夫子請來,爹要當著眾人清理門戶!”
“爹”說罷,老二並蔣氏驚愕的抬起了頭。
孔氏也打量著老頭子,不過,不消片刻她就理解了老頭子的意思,眼下年景不好,一家人又沒有分家,老大一家那麼多口子人,光是張嘴吃飯就是不小的開支,而且說的難聽點,經過了這件事,大房早就對老兩口不滿,與其這樣,還不如將他們攆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還是老頭子想的周到,這樣一來沒了老大家的拖累,遠弘娶媳婦也不用公中出錢,省了豈止一點半點?
她能想得通,漣漪自然也能。
之所以將水源告訴他們,是為了在自己那老實爹心裡再補上一刀,這樣一來,這傷疤估計就難以癒合了吧?
杜氏耳朵已經完全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只是一味的抱著兒子哭。
漣漪諷刺的看向眾人,神色一片平靜,這樣的代價讓自家以後能安安生生的生活,已經足夠。
半個時辰後,一臉穩重的老者走了進來,漣漪細細打量,國字臉眉須盡染白霜,眉宇間深深的褶皺不難看出此人經常皺眉頭。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一位邁著四方步面容淡然的老者走了進來。
馮朱武起身,客氣道:“兩位都是村子德高望重的人,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讓兩位見證一下,我要分家,以後大房一家單獨過活”
然後將杜氏意圖行兇,忤逆婆婆以及漣漪頂撞大人的事一一道來,兩人雖然知道馮家兩口自小看不慣老大一家,但是清官還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