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顯得有些煩躁,也沒滿足他旺盛的好奇心,只是隨手把手中的紙箋遞出去,等待陸小鳳看完後,苦笑道:“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相信我的任何話。”
“銀子的放置地點是第一圈花舫。”陸小鳳的臉色很難看。
東方笑著聳聳肩,“就是你們相信我不是幕後的人,現在這情況也該知道什麼叫逼上梁山,你們要是查不到人,我肯定會全力把銀子運走交給他。”
東方很清楚,地點既然在自己的花舫上,那麼那個人十五派人轉走的可能性就不大,肯定是要利用他,讓他背黑鍋。
以前是那個人不想放棄玉玲瓏閣這個搖錢樹,現在看來他和西門吹雪同床共枕的訊息傳出去,讓那個人改變主意了。
躺在床上,想起明天開始要應付一堆不再掩飾的試探,東方就頭疼,就是身邊是讓他安心的氣息,還是難以安睡過去。
背黑鍋也罷,最可惡的是那人居然在距離交銀子還有十五天,就把這黑鍋扣他頭上了,故意讓他焦頭爛額。
西門吹雪好像睡著了,任他滾來滾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西門吹雪。”輕輕叫兩聲,對於堅定睡覺的人來說,當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正是上弦,一點月光都沒有,房裡的油燈也早已經撲滅,東方今天心緒實在不穩,終於忍不住伸手,輕輕覆在西門吹雪臉上。
瞬間,心好像就安定多了,細細繪畫男人剛毅的眉眼,笑容就從眼角盪漾開來。
“睡覺睡得這麼沉的江湖人,西門吹雪你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了。”東方低低一笑,在黑暗中抬起身體,循著手指的方向低下頭去,在薄而柔軟的唇上輕觸,滿足的嘆息一聲,縮在似乎毫無所覺的男人肩頭,輕輕閉上眼。
……
接連三天,秦淮鬥豔的姑娘淘汰了一半,競爭越加激烈,而東方這個東道主卻是很不自在,每天都要應付眾多的試探,各種各樣的語言交鋒、跟蹤監視也就罷了,像什麼走在路上一盆髒水潑過來,一杯茶正要喝發現亂七八糟的東西掉進去……真是數不勝數。
各門各派礙於西門吹雪等人,並不敢直接對東方動刀子,只是這種看似無賴但很有用的手段,讓色|誘了西門吹雪的嫌疑人不好過。
東方早已想到這種場面,幸好需要出門的時間只有每天秦淮鬥豔的上半夜,到藏嬌閣拜訪的人總不至於把小動作做得太明目張膽……雖然語言上拐著彎的辱罵也並不好受。
到了第四天,出門三天的陸小鳳回來,說已經聯絡了各門各派,讓他們親自去第一圈花舫查探,東方自然也沒有留難。
那些花舫實在沒什麼好查的,東方知道那個人還要利用自己取銀子,實在沒道理中途鬧出事來,沒想到就這查探一下,還查出事來了。
“有姑娘告密,說船艙有大量迷香……你高臺會製造雲霧,要是真用迷香燒製,把周圍的人迷暈完全可以。”陸小鳳匆匆縱身過來,直接就說清楚利害關係。
“而鬥豔時船隻緊密,把周圍的人迷暈了,等後面的人趕過來,足以做很多事。”東方揉揉額頭。
“東方公子……不,安傾閣主你這是承認了。”伴隨著大笑聲,南開落在船上。
東方搖搖頭縱身而起。
“想逃。”南開一聲大喝,手上大刀橫劈而出,鏘一聲,劍刀相交,在夜空中閃現火花。
“西門吹雪,我等敬你是劍神,可你若好壞不分,江南武林眾多豪傑卻也並不是怕死之徒。”南開死死盯著西門吹雪,厲喝。
西門吹雪只是倒提著劍,跟在東方身後。
“南堂主,東方公子只是想上花舫檢視而已,這種事可不能聽從片面之詞。”陸小鳳拱手大聲說道,從花舫中出來的眾人果見東方是向第一圈花舫而來,準備拔武器的手遲疑著收回去。
“好,只等證件確鑿,陸小鳳你可不要助紂為孽,糟蹋了自己名聲。”
陸小鳳大笑道:“江湖上誰不知道我陸小鳳最好名,若真是東方做的,我肯定要大義滅友了。”
“人在哪裡?迷香在哪裡?”東方沒有理會那邊的大意言辭,神色依舊是輕輕淡淡,隨口問花舫上的各派人士。
‘噗通’一聲,從船尾傳來,只聽高臺上琴絃錚的一聲斷裂,鬥豔女子高昂的尖叫上響起來。
“不好。”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驚,等大家趕到船頭,只見血色在河上瀰漫。隱隱可見水下漸漸下沉的絲繡衣服。
東方速度最快,不假思索就動手欲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