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慎看了看天色,也不敢再耽擱,跟夏正浩匆匆進了裡屋。
三房父子坐在那裡喝著茶,聽裡屋傳來的老太太的喝罵聲和夏正慎低低的勸解聲,過了好一會兒。夏正慎和夏正浩才出來,抹著額頭上的汗對夏正謙道:“娘沒意見了。”
既沒意見,便由夏正浩執筆,將分家的文書寫了下來。接著幾人又坐馬車,去衙門登記備案。
且說夏衿因夏祁出了門,她不好扮男裝四處走。只得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指揮僕從們挖地種花。
她喜歡花木,在看了宣平候府的花園後。十分渴望自己也擁有那麼一個花園。天晴的時候搬上桌椅坐在花叢中喝茶看書,也是十分愜意的事。只是現在的宅子是租的,便是種一棵樹,都要經過主家的允許。她懶得去找人交涉,只在她院子的矮灌木前,種上一些花,也算得聊勝於無。
過上一兩年,自己家定要買個院子。夏衿暗暗地想。
“衿姐兒,衿姐兒……”舒氏焦急地聲音從院外傳來,話聲未落,她已出現在了院門口,滿臉地慌張急切。
“娘,何事?”夏衿連忙坐直了身體,心裡猜想著是不是夏正謙父子在夏府被人欺負了。
但一想,不應該啊!以夏正慎的膽子,還不敢拿夏正謙和夏祁怎麼樣。
“前面醫館,送來個病人,說是已快要不行了。我派人去那邊府上找你爹了,但怕是來不及,你邢師兄又醫治不了。”舒氏急急道,“怎麼辦?怎麼辦?那病人可別死在咱們醫館裡。”
夏衿“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城南的夏府,離這裡有些距離,打個來回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即便夏正謙回來,也不一定能醫治。要是那病人死在杏霖堂裡……
雖說得急病死的,又遇上醫館主治郎中不在,怪不到杏霖堂頭上,但死了人,於醫館的名聲還是很有妨礙。杏霖堂的名聲,現在正一天天好起來。出了這樣的事,前面的一切努力怕是要白費了。
“娘,我去看看。”夏衿當機立斷。
“對對對……”舒氏想起女兒的醫術似乎比丈夫還要高明,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地將夏衿往屋裡推,“你快去換了衣服來,趕緊出去看看。”
“不用換。”夏衿讓開舒氏的手,“哥哥跟爹去了那邊府,大伯、二伯他們都知道。這時候我再扮成哥哥的樣子出去,一個人同時出現在不同地方,豈不是引人懷疑嗎?我就這樣出去吧,反正在宣平候府,我也救過岑姑娘和朱姑娘的。”
“這、這怎麼行?”舒氏犯難了。一邊是醫館的名聲,一邊是女兒的名聲,於她而言,自然是女兒的名聲重要。可問題是,這中間還夾雜著一條人命呢。
“就這麼辦吧。”夏衿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慰母親,“我去那裡不動手,只指揮師兄做事就可以了,無礙的。”
她早已想清楚了。她老扮成夏祁的模樣行醫,總不是一回事。以後名聲越來越大,到時候達官貴人來找夏祁求醫,夏祁還能以各種藉口換她出來麼?上次在宣平候府就差點被戳穿了,下次可不一定有這樣好的運氣。
要是被人戳穿,對夏祁和她的名聲只會影響更大。倒不如現在就把錯誤給糾正過來。
舒氏無奈,只好叫菖蒲:“緊跟著姑娘,有什麼事及時來喊我。”又吩咐夏衿,“把臉蒙上。”
見夏衿聽話的用手帕將口鼻都蒙了起來,只露出額頭和眼睛,帶著菖蒲出去了,舒氏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派人去催夏正謙回來。
夏衿自然不會這麼冒冒然出去。要是那個病人得的是這時代甚至現代都無法醫治的病症,她這樣出去反而為杏霖堂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讓病人家屬有機會把病人的生死賴在她身上。
她一邊走,一邊對菖蒲道:“你快去叫長卿來,我要叫他去問病症。”
菖蒲應了一聲,飛快地朝墨韻居跑去。
不一會,長卿便跟著菖蒲跑過來了,問夏衿:“姑娘,有何吩咐?”
長卿是舒氏將天冬一家打發出去之後,重新給夏祁買的小廝之一。他原姓徐,夏祁就給他取了“長卿”這個名字。徐長卿今年十四、五歲,做事很是機靈,只忠誠度還待考察和培養,故今天夏祁並未帶他出門。
“你現在跑去前面醫館,問問邢少爺,那病人得的是什麼病,有何症狀,回來稟報我。”夏衿道。
“是。”長卿應了一聲,飛快地去了。
夏衿則帶著菖蒲,不徐不慢地往外走,到了夏宅大門口,便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