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鼻子、下巴像她多一些,那雙如墨一般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卻是她和夏正謙都沒有的。她都絕望了,以為再也沒有能證明自己清白的那一天。卻不想,真相原來是這樣,夏祁、夏衿那雙眼睛不像夏正謙,而是像祖母。邵老太太即便是六十歲了,那雙眼睛仍然如黑葡萄般又圓又大,炯炯有神。
女人的感受相通,扶著邵老太太的那個中年婦女注意到舒氏的激動的情緒,順著她的目光朝夏祁、夏衿看將過來。緊接著就是激動地大喊:“娘,您看,這兩個孩子的眼睛跟您長的一模一樣。”
她這一喊,大家的目光就落到了夏祁和夏衿身上。
邵老太太再次激動起來。
她走過來,用那雙滿是皺紋的手棒著夏衿的臉,看了看,眼淚又流了下來:“孩子。我是你祖母啊。親祖母。”
夏衿的身體裡住著異世的靈魂,對這世界和家族、血緣都沒有太多的認同感。她之所以對夏正謙和舒氏、夏祁有感情,還是相處出來的情份。所以在這場認親場合裡。她跟那些邵家媳婦一樣的淡定。邵家人能不能得到她的認同,依的不是血緣關係,而是他們的處世態度與處事方式。而這些,還得在以後的相處中認證。
但饒是這樣。她眼裡依然含著淚花。她是為夏正謙而高興。夏老太太對夏正謙的傷害,夏正謙在青樓附近四處尋找親母。她都看在眼裡。她心疼父親。如今能找到認祖歸宗,她真的替父親高興。
所以聽到邵老太太這句話時,她含著熱淚清脆地喊了一聲;“祖母。”
“哎。”邵老太太高聲應了一聲,眼睛緊接著又看向了夏祁。
“祖母。”夏祁不用提醒。很乖覺地對邵老太太喊了一聲,然後又轉過頭,對邵老太爺叫一聲。“祖父。”
邵老太爺一大老爺們,戰場上出死入死的錚錚漢子。被夏祁這一聲喊得眼淚漣漣。
而那頭,已有邵家媳婦提醒夏家下人了;“快拿蒲團來。”
當初宣平候老夫人派人去臨江報信,除了將夏祁和夏衿的信拿回去,還帶去了宣平候老夫人的口信,把京城裡發生的事跟夏正謙和舒氏都說清楚了的。夫妻倆知道女兒不能離京,兒子需要在國子監上學,至少幾年內不能回臨江了,非常乾脆地把臨江的宅子出租,夏衿手下的酒樓、點心鋪子兩項生意託付給白琮,然後將所有的下人都帶上京來的。
所以現在夏宅裡的下人,雖說乍到京城,旅途疲憊,但每人的職位跟在臨江時是一樣的。再加上搬過兩次家,輕車就熟,到了京城就各就各位,很快地進入狀態,履行好自己的職責。
因此邵家人這麼一叫,夏宅下人就很快將蒲團拿來了,而且一拿就是好幾個,放到了夏正謙一家四口面前。
邵老太爺拉著老妻坐到正位上,等著兒子、媳婦和孫子、孫女給自己行禮。
夏正謙和舒氏先上前,給兩位老人磕頭行禮;他們起身後,夏祁和夏衿也上前行禮。
待夏祁和夏衿起身後,邵老太爺又叫四人跟其他的邵家人見禮,並一一介紹各自的身份。
邵家長子叫邵恆定,比夏正謙大三歲,娶妻郭氏,育有四子兩女;兒子都在北邊娶妻,女兒也嫁在了北邊。
跟夏正謙同胞出生,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叫邵恆國,是邵家次子,娶妻楊氏,育有三子三女。他雖跟夏正謙同歲,但夏正謙成親晚,舒氏又被夏老太太害得流過兩次產,所以邵國定的兒子、女兒都比夏祁、夏衿大。兒子俱已娶妻;最小的女兒比夏衿大半歲,雖未嫁,卻已跟北邊的人家訂了親,明年便要嫁人。
邵老太太剛生下邵恆國和夏正謙後,就逢大變被流放,月子沒坐好,又去了極寒的北邊,此後沒能再生孩子,老夫妻倆只得這三個兒子。
夏衿聽了,暗自抹汗。
饒是這樣,她現在就有兩個伯伯、兩個伯母,八個哥哥(包括夏祁)、五個姐姐,侄兒、侄女十二個,外加外甥、外甥女七個。要不是三個堂姐都嫁要北邊,沒有跟夫婿、兒女一起回來,這屋子估計都要站不下。
這還是老太太生得少、邵家男人因為處境艱難也沒有納妾的結果。要是邵家沒發生變故,一直順遂,這還得了?
能生雙胞胎的人太可怕了有木有?生個三回,能抵別人生六回。幾個兒子一起比了賽的生雙胞,這資料,想想就可怕。
待一屋子人鬧哄哄地各自行禮,終於消停之後,邵老太爺便看向了夏衿:“你是衿姐兒?”
“是的。祖父。”夏衿站了出去。
邵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