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自己的背部會灼熱一點。
“這枕頭能治頭疼?花了你不少功夫吧!都怪奴才多嘴……”杜衡還沒聽簡離說枕頭能夠治頭疼的時候,就已經覺得這個枕頭精緻華美,手工不亞於宮裡的東西,如今聽說還能治頭疼,他心想這個枕頭必然得來不易。
“沒,只是吩咐人去做而已,沒多麻煩的……”簡離低下頭,他言語淡然,在杜衡面前,他卸下了平日裡的歡笑,只不過他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杜衡當他沒長大,當他還是個孩子,可他不能這麼想。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他終歸是長大了,身心皆是。
杜衡依著簡離的意思走近了兩步,接過他手裡的枕頭,他細細的摸了一下表面。
軟硬適中,裡頭都是碎沙似得東西,聽簡離說都是藥材,那就應該是把藥材都給磨碎磨細了給裝進去的,分佈均勻,沒有突出來的一塊或者是凹下去的。
枕頭面上繡著杜若花,幾朵細碎的,一朵滿屏的,邊上還有一行字“身康體泰,花香常在”。
這都是玉繡坊按照簡離的要求做的,他讓由作把主要的藥材送去磨碎的時候,也讓他去取了幾朵杜若花來給他,他把花曬乾之後讓由作連著之後得到的藥材一併送了過去。
雖說還不至於能夠聞到花香,但是著實是掩去了不少的藥味,簡離當時就在想“母親怕苦,從來不願吃藥,幸而這幾味藥材都沒什麼大苦的……”。
“沁夫人一定會受用的,她最喜歡杜若花,小殿下心細,沁夫人定然是歡喜的!”杜衡將藥枕抱緊了些,見到他開心得不得了,看見他長高了,有能力指揮人辦事,他欣慰得不得了。
他在簡離沒滿月的時候就過來當差的,他看著簡離一點點長大,看著簡離學會說話走路認字讀文章……松雲園不是他待得最久的一個地方,顏沁也不是給過他最多賞賜的主子,但是他就是不願意離開。
當初一撥人來的時候有六個人,如今只剩下兩個,他是裡面年紀最大的,資歷最老的,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最早走的一個,不曾想,一待就是十七年。
一撥撥人來,一撥撥人走,最後沒人再來,他也沒想過走。
松雲園不同於別的地方,裡面住著的人也不同於別的人,她既不是一般的下人婢女,又不算是後宮嬪妃,主子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子上,裡面的下人也是如此。
“杜公公……”簡離眼睛閃爍,他盯著杜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說……不要說是我,不要說我來過,不要說這些東西是……我帶來的”。
杜衡一句“為什麼?”到了嘴邊,可是又被他給壓了下去。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這幾年不都是這樣的?小殿下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即便自己和他說過很多次,沁夫人沒怪過他沒怨過他,但是他還是不能釋懷,他做不到原諒自己。
就如同小殿下一直都不肯進松雲園,他一是害怕見到沁夫人,其次應該就是不忍吧!小殿下那樣愛他的母親,怎麼能夠看到她生活得那樣悽清,更重要的是,他是決計忍受不了沁夫人對他下跪叩拜的……
杜衡想摸摸簡離的臉,這孩子都長這麼高了,自己伸手也不知道摸不摸得著,他仰起頭抬起手,可是也只是把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就把手縮了回去。
這宮裡人多嘴雜,別說這是在小路上沒什麼人,即便是在自己屋裡都還要謹言慎行,他心想著“小殿下如今已經是王爺了,是真正的有權利的皇子了,我可不能給他抹黑,不能不能的……”。
杜衡把手縮回去,他尷尬的甩甩手,低頭掩飾自己眼裡的落寞,隨後說道“奴才知道了……”。
簡離將杜衡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子,他咬咬牙不去想。
提起腳邊的盒子一併交給杜衡,簡離把手搭在杜衡的臂上“這個是……湯,估計不是很熱了,你帶回去給春喜……熱一下,有很多,份量足”。
杜衡不再多話,他只看了一眼食盒“好,奴才知道的”。
簡離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嗯”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轉身的時候,簡離整個人都頹了下去,說了這幾句話,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曬了許久,簡離的身體早就缺水了,他的嘴唇乾澀起皮,他動嘴舔了舔,滋味很不好受。
杜衡在後面看著他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他才轉身離開,他提了提食盒,挺沉的,他一路小心的走著,唯恐食盒和藥枕有所碰撞。
小路無人,杜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