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象不象軍人。&quot；

大夥兒都笑了。

父親在廚房裡燒菜；淵明連忙跑進去向爸爸打了個招呼。淵明第一次發覺父親也蒼老了；自己的個兒已遠遠超過了他。

晚餐特別的豐盛；有淵明最愛吃的魚頭燉豆腐；童子雞和紅燒豬蹄；父親開啟了一瓶&quot；五糧液&quot；；跟淵明喝了好幾杯；母親一個勁地問部隊苦不苦；淵明搖搖頭。姐姐不停地為他挾菜；把二隻雞腿都放進了淵明碗裡。整個家只有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團聚了；往昔始終是&quot；三缺一&quot；；濃濃的暖意隨著餐桌上的熱氣鳧鳧地飄出窗外；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吃完飯；淵明迅速地披上了圍裙；和姐姐爭著洗碗；父母看到姐弟倆的那股較真勁；喜上眉梢；最後母親開口了；&quot；讓淵明洗唄；二年沒給家裡幹過活了。&quot；

不知是淵明太興奮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剛洗不久；他失手打碎了一隻碗；他自己知道；他又在想辛夷了；想見辛夷的這個願望特別的強烈；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招喚著自己；整顆心早已飛到了她的身邊；他想不道她為何要寫那麼一封信；不想見自己。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她的面前；問個明白。

&quot；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quot；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在撿碎碗。

&quot；媽；你放著；我來撿吧。&quot；

&quot；明明；你沒什麼心事吧？&quot；母親問。

（）

&quot；沒有。&quot；淵明應了聲；他覺得剛回家；不陪陪家人說說話；就往辛夷家跑；太自私了。

&quot；去辛夷家看看吧！她也該放假了。&quot；母親是最瞭解兒子的；&quot；去吧；早點回來；這裡由媽來收拾。&quot；

&quot；沒事的；我洗完再說吧！&quot；淵明算是預設了。

辛夷家住在郊區；離航塢山特近；淵明騎摩托車大約要半個小時。淵明唸書時經常在這條崎嶇的山；一旁是山；另一旁是條小溪；過了小溪便是莊稼地了。春季；小溪里長滿了蝌蝌；黑壓壓一簇一簇的。小溪旁邊的石塊底下；有石蟹；是一種全身透明的小螃蟹。

這是一間老的結構平房；有點象航塢山上的寺廟；淵明知道辛夷家的門從來不用鎖；哪個小偷也不願意光顧這間偏僻而又神秘的老房子。

屋裡面亮著燈；淵明拔了車鑰匙；放下襬腳；摘下頭盔；整了整軍容；敲門。

&quot；伯母；您好！我是淵明。&quot；

&quot；你回來了！&quot；辛夷的母親一臉的喜悅；連忙把淵明讓進了屋。&quot；哎喲；不愧為當過兵的；身子骨硬朗多了；個也長高了。&quot；

&quot；伯母；你還好吧？&quot；

&quot；這段時間還湊合；前陣子腰不太好；上你爸那裡看了幾次；真靈光；現在腰不痛了。&quot；

&quot；伯父呢？&quot；

&quot；他上夜班呢！現在車間裡電老出故障；他這個老電工也快忙不過來了。&quot；

&quot；廠裡效益還好吧？&quot；

&quot；好啥！不倒閉就是萬幸了；我們鎮上三家國營企業就剩他們廠還硬撐著；其他二家都倒閉了。&quot；

&quot；那工人怎麼辦？&quot；

&quot；工人最可憐；廠裡每月給你百來塊工資；餓不死你就不錯了。&quot；

&quot；現在什麼'並軌'啊；什麼'機制改革'；什麼'轉讓'；工人階級越混越窮了。&quot；辛夷她媽開始發牢騷了。

&quot；工人階級是主力軍啊；形勢肯定會好起來的。&quot；淵明說。

&quot；但願如此！&quot；

&quot；媽；你跟誰說話呢？都吵死我了。&quot；辛芽從隔壁房裡走了出來。她是辛夷的妹妹；比辛夷小四歲；長得跟辛夷一樣的漂亮；邊彎彎的柳葉眉下面長著一顆美人痣；左眼的雙眼皮陷得太深變成&quot；三眼皮&quot；；一頭烏黑的短髮；整個脖子顯得尤為挺拔。

&quot；是胡淵明！&quot；辛芽顯得很激動。

&quot；你好；辛芽；幹啥呢；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