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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現在大陸當紅的小生、花旦,有幾個就是從他們班上出來的。

符欽若是其中最有表演天賦的學生,還在學校的時候,就開始在外演話劇。

他長得很清秀,為人溫厚,做事也腳踏實地,一點兒也不愛慕虛榮。但這些品質在娛樂圈裡時常算不上優點,因為不想遵從某些規則,又在感情的問題上遇到了挫折,他放棄了演戲,來到這江南古鎮當客棧老闆,從此和圈子再沒關係。

在符欽若的身上,陳苒證實了一件事情:有天賦和會做好是兩碼事,有些人對某件事天賦異稟,但他志不在此,天賦也只能耗費掉。而且,並不是所有學生在上學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將來要從事怎樣的工作,當他踏出校門以後就真的會成為那個職業的人。

大學尚且如此,更勿庸提高中。江煜是如何看待那些能寫得一筆好文章的學生在多年以後成為跑業務的公司職員,或者物理競賽全國第一的學生後來當上律師的?

傳道、授業、解惑,其實做老師,最常見到的還是學生沒有理想或者放棄理想。

想到這裡,陳苒才意識到,自己又想起江煜了。

因為陳苒的腿不方便上下樓,符欽若給他安排了一樓的一間臨河客房。

古鎮裡自然比不上外頭的星級賓館,但勝在古樸典雅的氛圍,雕花大床和絹素屏風,窗戶雖是玻璃的,但也是菱花格子的框架。

漆了紅漆的木門,推進去還會發出“咿呀”的聲響。

淡季客棧沒什麼客人,加上陳苒,還有一對大學生情侶,他們住在二樓,中午就會結賬離開。

符欽若告訴陳苒,明天會有幾個上海的遊客過來,一行四個人,要了三間配置跟這間房一樣的房間,其中一間在陳苒的隔壁。

“好像是幾個叔叔阿姨,應該不會太吵。”符欽若開啟窗戶通風,“不過這裡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的。”

陳苒點點頭,在一張紅木圓凳上坐下來,“他們住多久?”

“兩天,星期二就回去。”符欽若問,“老師您呢?”

他望著窗外被風吹得晃動的紙燈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陳苒安頓下來以後不久,外頭就淅瀝瀝下起雨。他洗了個熱水澡,往傷痛處噴上藥,弄得全身上下都是麝香的香氣。

這天是無法出門,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很快就昏昏睡了過去。

夢裡的古鎮飄了雪,天地皚皚,柳絮一樣的雪片紛飛在黑瓦白牆之間。

他一個人走在煙雨長廊,看河水一點一點冰凍起來。

忽然,陳苒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河對岸,讓他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江煜從一間屋子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隻行李箱,低著頭匆匆離開。當他走到葡萄架下時,發現了有人在遠遠望著自己。

陳苒的心用力向上一提,竟然隱隱發痛。

葡萄架上也是積了白雪,枯萎的葡萄藤仍然糾纏著,白花花的,更顯悽清。

陳苒在他們目光相遇的那一刻醒了過來。

這一覺居然睡了整整一天,陳苒走出房門,見到符欽若已經在準備晚餐。

那對情侶已經在陳苒睡覺的時候離開,如今店裡只剩下他們師生二人。符欽若把飯菜擺放在臨窗的一張圓桌上,招呼陳苒過來吃。

“你一個人顧店,也忙得過來?”吃飯時,陳苒認真環顧了一番這間從面子到裡子都古色古香的客棧。

符欽若夾菜,笑也顯得文質彬彬,“淡季客棧,到了旺季,也是要請人幫忙的。不過我這兒的房間貴,人來得不多。啊,對了,老師,您坐船嗎?”

“坐船?”陳苒沒聽明白。

“咱們客棧有一條烏篷船,搖櫓的師傅最近放假了,您要想坐,我來給您搖櫓。”符欽若說得很積極,“我也是今年才學會的。晚上這裡很漂亮,就是冷了些。”

陳苒本沒有什麼興致,加上他這麼斯斯文文的模樣,誰會忍心他去搖船?但符欽若說這話時,如星的眸子裡皆是光彩,陳苒看他躍躍欲試,就不拂他的興致了。

果然如符欽若所說,夜晚的古鎮十分美麗。冬夜裡人煙稀少,搖櫓的聲音好像都混進了涼涼的風裡,它更安靜,靜得兩岸的燈籠都有了韻腳。

他們溫了一壺黃酒在船上喝,陳苒捧著酒壺暖手,聽他介紹兩岸的風景卻不知自己已經是風景的一部分。

白茫茫的氣從他的嘴巴里散出來,很快就消失不見。陳苒看著身邊的水流,讓他休息休息,一起坐下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