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瞪著破著大洞的天花板。
噔噔噔——
急促地腳步聲驟起,伴著幾聲嘈雜的議論聲。
“真是晦氣,每天都要給這個半死的人送飯!害得老子要跑這麼遠!”
“誰說不是呢!可是我們也不能拿這裡面的人怎麼樣,上頭的人可是說了,要活的。”
“你說這個倒是提醒我了。你說,咱們堂主為什麼對那個叫做葉晨的堂主那麼言聽計從啊?雖然說那葉晨也是北省的堂主,但是咱們堂主還是燕京的堂主呢···”
“你沒聽說吧?那個葉晨手裡有門主的令牌,那可是門主的信物。在龍門中,見到此令牌,等於門主親至···”
“嘖嘖——門主的令牌,難怪···”
····
說話聲漸漸小了,捲走碾碎在風中。
接著。
哐當哐當——
破舊的木門被劇烈捶打,搖搖欲墜。
一漢子閃身而進,如一道黑風颳過。
他重重地將飯碗磕在桌子上面,大喇喇坐在屋子裡僅剩的髒兮兮的木凳上。
“飯來了,快吃,快吃。吃完了上面有人要見你。”
床上那人的鼻子動了動,緩緩扭過頭,看著桌上的飯,喉結滾了滾。
他的嘴唇乾枯得已經裂成龜紋,面無血色。
他伸著手,想去夠著飯。
咕咚咚——
他卻從床上無力地滾了下來。
送飯漢子斜了他一眼,繼續摳著腳。
用盡力氣抬頭,卻看見桌沿上露出半邊碗邊。
粗瓷的、缺了一個大口。
他艱難伸著手,終於觸到了碗邊。
手指微微地動著,終於將碗拖了下來。
穩穩的。
碗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甚至沒有用筷子,直接用手扒著飯。
一路上飯端過來已經涼透了。
飯粒硬的像石頭,冰冷。
他卻吃的狼吞虎嚥,被噎了好幾下。
那漢子也忍不住回頭看他幾眼。
不待他將碗中的碗中的飯吃完,那大漢就拎著他的後領。
“別吃了,上面的人急著見你。快走吧,早點把你送過去,我好早點交差···”
打鼓一樣的巨響在破舊的木屋中居然有了迴音。
他猛被提高,盯著那粗次破口飯碗,渾濁的眼睛發出攝取般地光芒。
雙手無力地撲騰,想要拿著那飯碗。
漢子煩了,一把踢遠了那飯碗,罵咧著:“吃!吃!吃!就知道吃,快給我走,否則我交不了差就拿你是問!哼!”
說著,小雞一般捉著他就欲大步走出。
“讓他吃完吧。我已經過來了,就不用讓他過去了。”
清冷的聲音被風捲著過來,染上幾分飄渺。
彷彿九重樓閣上的犖犖巨響。
漢子與那人一愣。
他們順著聲音來處看去,微微張了嘴。
風捲著清寒,灌入嘴中,凍得人牙齒猛一哆嗦。
兩人目光卻還是釘在了那人的來處。
已是暮時,餘暉染紅了半壁天光,樹林裡籠著墨一般濃的夜色。
而那夜色的盡頭,有一道微光斜出。
割破半壁晦暗,亮了沉默的樹。
高大的樹影打下來,寒石一般地重。
一人染著微光,緩緩步來。
白裙襯著夜色,比天頂的月色更皎白。
裙角沾著幾許暗光,盪漾出微微地光華。
青絲幾許垂落,腦後簡單挽起一髻,碧色竹釵動人。
她微微笑著,清冷地笑意月光一色皎白。
大漢看痴了眼,拎著那人的手一送。
咚——
巨響砸破一時的沉靜。
那人顧不得身上被砸的生疼,四肢並用,爬向那半碗飯。
大漢見如此模樣,瞬間就惱了,一腳踢在那人身上:“你丫丫的,老子才剛不注意你丫的就跑那麼遠了。上輩子是餓死的吧,饞的跟狗似的···”
那人全然不顧,反而藉著大漢踢他的那股力道,更加接近了那飯碗。
大漢罵罵咧咧,還欲再踢。
葉晨微笑,淡淡說道:“讓他吃吧。”
大漢腿一滯,嘀咕了一句:“算你小子運氣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