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省裡再補充一部分,再由地方政府給分流下崗的工人們新的出路,解決他們的基本生活費用,所謂地鐵飯碗就早打破了,國營工廠統統股份制改造。重組最佳化,自謀生路……這是大形勢。工人們也沒說的,但是現在下崗分流地安置費他們一分錢也沒拿到手,從去年下半年八月份開始,每個職工只有450元生活費,截止到今年4月份,一共要發放3150萬元的職工生活費用。
難怪陳銳黃頭疼呢,他已經沒款可放了,一個億安置資金,省裡就給了3000萬,另外7000萬不知道哪去了。在這半年多時間裡向省裡要了無數回。得到的回答是款子是要陸續發放的,你們市裡面還是要從實際出發。要儘快解決工人們的就業問題,光是吃生活補助。再有十個億也不夠給他們吃的,國家養活工人是一種社會義務,但是翻過來說工人也要為社會創造財富的,而不是吃飽了聽戲下棋。
隨著美伊戰爭的暴發,經濟又受衝擊,油價飆高,連帶著相關的生產資料也價格上揚,消費市場漸呈低迷狀態,每個月拿450元生活費要養活一家幾口人的電廠工人們地生活水平是可想而知地。
凌寒是坐19路公共車到的惠平電廠,這裡除了廠區外圍也形成了一個相對規模地生活區,電廠職工連同家屬加一塊也有近五萬多人的,在方圓三公里地範圍內,密佈著工廠、家屬區、小市場,生活休閒區,城區十六個街道辦事處的電廠街辦事處和派出所就在這裡紮根,為電廠職工家屬解決一些問題,辦什麼結婚證了,準生證了,年年徵兵、安置復元軍人、維護生活區、街區治安等等一切瑣事。
以前電廠景氣的時候,派出所和街道辦事處也是相當吃香的,現在可不行了,窮的當當響了。
一下公共車之後,凌寒就感覺到這一帶的死氣沉沉,街上碰到的人無不哭喪著臉,陰鬱愁悶的情緒籠罩著他們,滿街都是閒人,三五成群,七八個一夥,或蹲或站的在鋪面門前或街頭上發著牢騷……
凌寒一直轉悠到廠區大門前,鐵大門鎖緊,裡面的門衛面色冷寞的坐在傳達室裡也不動彈。
粗略的看了看廠區,內部規化、和辦公大樓前的綠化還是很上講究的,電廠領導也是廳級幹部,雖然企業的廳級和政府的廳級有著天壤之別,但人家也有人家的風光嘛,眼下這幅蕭索沒落的景象頗為令人心酸,不過也別說,惠平市政府是夠無能的,電廠停工都大半年了,至今也沒想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安置這堆人,別說國家拔了一個億,再拔的多也沒意義,因為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福利要加,補助要給,但是這拔人自身還是要創造財富的,要懂得為國家減輕負擔,省裡把這一塊的安置權力交給了市裡,市裡卻是沒有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案,只是一味鑽牛角尖,想弄到一筆安置費將他們打發掉,讓他們去社會上自生自滅……翻過來說,這還是惠平市的麻煩,這一堆人是要拖你後腿的嘛!
電廠街一條大道直入市區,交通也方便,公共汽車站牌後面是一排商業小鋪面,大都是私營,菸酒副食鋪、五金土產店、水果店、麵食店、小飯店、文具店、美容美髮店、超市等雜七亂八的……但是進出人的很少,顯得極為冷清,尤其對街的電廠賓館,更是清冷的怕人,昔日紅火繁榮隨風逝去了。
名為麻辣肥腸的特色風味小吃店也到了在慘淡經營著。還好有一些城裡地老顧客會開著車來這裡吃,老闆娘杜桂香勉強支撐著。靠丈夫那450元生活費,全家是要餓死的,不過她家這幾年也賺了錢,去年五月份剛剛投資一大筆擴店再經營。哪知新雅電力地第一期北電南輸業務全面南下,致使惠平熱電廠勉強維持到7月底就全面停工了,這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另外一個原因是電廠消耗的原煤供應徹底斷去,本來他們還有一點業務能勉強維繫生存半年五個月,可是這邊搞煤太難了,價格又高,原有的煤渠道統統縮緊。象大中型地電廠、冶金鍊鋼企業都面臨著生存困難的巨大危脅。
杜桂香的丈夫張寶山本是電廠生產資料科的科長,手裡還是有些權力的。那時候不少人捧張寶山的臭腳,以致肥腸店日日暴滿,生意火的叫人眼紅,杜桂香就把自家店左右的兩個門面全都高價買了過來,但巨大地成本沒能收回十分之一,火鬧的生意就驟然冷卻了,這對她是一大打擊,幾年來賺地錢貼進去不說,還有和人借的一部分呢,如今張寶山也成了過街老鼠人見人追。借給他錢的人們天天蹲在店裡吃喝。不給錢是吧?我天天吃你的,全當利息嘛。杜桂香愁的瘦了一大圈下去……
昔日風姿綽約的老闆娘,如今快成黃臉婆了。每天三五個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