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幾口氣,定了定神,隨口問道:“舅舅,在家時,你是不是和我……母親,特別好呀?”
楚侯爺有八個兒子,楚氏嫁過來之後,她也就只見過他這個五舅的面。感覺楚氏凡是遇到什麼事,都很喜歡找他?
“也不算是……”他想了想,微微搖頭,又點頭笑道,“她自小由我孃親撫養長大,我和她年紀相近,見面的機會也多些罷。”
“哦。”原來楚氏是由侯爺夫人撫養的,難怪慶侯府待她那麼好,瞧這些日子的禮物補品如同流水般的送來,別的人家對已出嫁的嫡女,也不過如此了。
……或許是楚氏單方面比較依仗這個弟弟?她隨意猜測著。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是皇子伴讀,平日和姐夫接觸倒多一些,在宮中也時常見著的……因而下了學,也想向他多多請教。”
“喔。”他告訴她這個幹嘛?解釋他頻繁進出蘇府是為了見姐夫而不是姐姐?……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她一時沒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於是就敷衍的點點頭。
過了片刻,她鼓起勇氣,又裝作天真的樣子,脆生生的問道,“對了……舅舅,您訂親了麼?”
他愣了愣,然後低頭笑了起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模樣,“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沒啥啊,就是好奇嘛……”她的一雙明眸忽閃忽閃的,“不知哪戶人家的姑娘會做我舅母?”
“還沒有。”他輕笑回答。
“哦~~”不知怎的,她的心情輕快起來。
“大概明年選秀之後再訂吧。”他接著說道:“如果皇上沒有指婚,我爹孃大概就會從落選的秀女中選定媳婦了。”
“哦~”她聽了這話,原本歡快的心又掉下去了。
“怎麼?”轉頭瞥了一眼她皺起的臉蛋兒,他又笑起來。
“姑娘!姑娘!”前頭傳來召香她們的聲音。原來這麼久不見她出來,她們便著急的過來尋她了。
“我在這兒。”她趕緊從他背上溜下來,對她們揮揮手。
“哎呀,姑娘您去哪兒了?差點嚇著我們……”眾人大大的舒了口氣,又瞧見一旁的楚承瑛,連忙施禮。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她理了理額角的亂髮,對她們抿嘴笑笑。
“這還叫‘好好的’?”召玉見她頭髮亂了、裙子上染了泥灰,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埋怨了兩句,“姑娘,您可要仔細身子……,林子裡寒氣重,蛇蟲又多……若是受涼了、被咬了,那可怎生是好……”
“好啦,知道啦!”她不耐煩的擺擺手,打斷召玉的嘮叨,從竹竿上取下錦囊,依舊系回腰間。
一行人走出林子,見有幾個佃農打扮的人在四處張望著。
“怎麼了?”楚承瑛開口問道。
“回、回爺的話……”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其中一個膽大的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咱們莊子裡丟了頭豬,正在找呢。”
“哦?”想起自己在林子裡見到的情形,他心裡的疑團又升起來,瞥了莞嫻一眼。
“是嗎?”莞嫻面不改色的說道,“那就找找吧。林子裡寒氣重,蛇蟲又多,別耽擱太久。……若是晚膳前還找不著,那就別找了,我和總管說一聲,不責怪你們便是。”
“是、是!”佃農們鬆了口氣,連連施禮道:“多謝姑娘!咱們一定會努力找的!”
用過晚膳,他們便打道回府。
臨走時,她回望一眼田莊門口高懸的“懷萱莊”牌匾。
黑底金字的牌匾,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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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就到了八月份。
楚氏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出入都要人扶著。
有經驗的奶孃嬤嬤們都說,瞧二太太那肚子尖尖的,想必是個男孩兒,喜得老太太和二老爺都合不攏嘴。
莞嫻一直是忙裡偷閒,時常裝病蹺課回房睡覺,偶爾去莊子裡瞧瞧,自己小庭院種的菜就交給宸晏去打理了,那傢伙倒是挺能幹的,種青菜、種靈芝,都一把抓了。
田裡的麥子已經收了一茬,今年年景不錯,收割的糧食在糧倉裡堆得滿滿的。她給佃農們降了一成的租子,又被交口稱讚了一番。除去交稅和必要開支,她命人將剩下的糧食都收起來,預備等青黃不接時賑濟災民。
這天,她好不容易熬到下了學,別過莫姑姑就往自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