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營帳門前,卻怎麼再無法往前邁入一步,手臂更重似千斤,無法抬起來,更無法掀開眼前營帳的門簾子。
許三多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他在末世前剛剛參軍時的熊包樣,想起了那個很用心對待他的排長,那幾個新兵期專門訓練他的教官,又想到末世來臨時一個個戰死的戰友,想起了不少戰友忍受不住體內的喪屍病毒病變、毅然拿槍塞進自己的嘴,崩碎了自己的腦袋的決絕場面,想起了為了讓他活下去的整個班整個排。
排長與喪屍戰鬥著,陷入屍群,犧牲!
副排長與喪屍戰鬥著,陷入屍群,犧牲!
接著是班長,一班班長,二班班長,三班班長,最後是顯得很文質彬彬的指導員,都在戰鬥到最後時候,相繼衝入屍群,拉響了光榮彈,犧牲!
整個排,死的死,傷的傷!
一直被護著活到了最後的許三多,永遠無法忘記班長為了幫他阻擋一群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喪屍,毅然跳出去當誘餌後被無數喪屍圍住後拉響了身上綁成捆的手雷時的吶喊與爆炸中的血『色』火焰。
忘不了,隊長決定以身為餌時,淚流滿面親吻著大地的呢喃!
太多的回憶,忘不了……
“許三多呀許三多,那麼多戰友,那麼多長官都犧牲了,你今天活到了現在,難道就忘了自己軍人的身份,忘了軍中的組織了嗎?”
許三多自語著。
不然何時,即便曾與喪屍戰鬥中大腿上被撕掉足足三斤肉,曾被燕飛一匕首刺穿了整個肩膀,連骨頭都刺透,卻一聲不啃,更不要說流淚的許三多,這個鐵打的漢子,卻已淚流滿面。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當此刻的許三多,接受到了曾經軍中秘密組織傳來的命令時,又該如何做?
許三多擦淨臉上的淚水,閉眼沉重的呼吸著,半晌,待情緒強自鎮定下來,睜開了眼,大步出了營帳。
“我的母親,我的部隊,我的祖國,對不起,”許三多目光無比堅定,誰也看不出這個鐵打的漢子方才曾無聲無息的淚流滿面,此刻心中亦面臨著何等痛苦的糾結,只是有個聲音在回『蕩』,“我是華夏的軍人,可我也是燕楓戰部的戰士。”
“作為燕楓戰部的戰士,我可以隨時拋卻這個身份,因為,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許三多想著,步伐堅定的走向團部主帳,心裡的聲音在繼續回『蕩』。
“可我不是燕楓戰部一名最底層的戰士,在我的手下,有整整一個團浴血百戰而生的鐵血戰士,我更帶領著這些戰士保衛著整個燕楓戰部十餘萬的同胞,我肩上的職責,讓我無法輕易拋棄!”
“排長,指導員,班長,請你們容許我猶豫一次,不要讓我決定,讓別人來決定,我是服從屬於我的天職,還是繼續堅守我燕楓戰部的職責!”
許三多帶著肅殺之氣走入團部主帳,傳命下去,召集團部眾將,然後拔通了如今許三多唯一能依靠作選擇的人的聯絡器。
整個東南防線,以易軒、牧野為首,衛忠信與許三多為輔,易軒坐鎮在薊湖要塞聯絡東南防線與東北防線,將前線的權力交給了更有軍事才華的牧野。
衛忠信此刻所率領的陵衛團正忙碌的調動著。
因此,許三多想要依靠作選擇的人,只有牧野,此刻拔通的也是牧野的聯絡器。
“三多,怎麼了?”
聯絡器對面傳來牧野平靜的聲音,帶給人沉穩的感覺,讓能躁『亂』的人不自禁的安靜下來,充滿自信。
“我需要帶特種團前往燕山青龍關。”
許三多聲音格外沙啞,費了好大力氣才說了出來。
燕山青龍關,位於軍都城西北,也是燕楓戰部所轄區域西北通往各處的關口,位於燕山山脈與太行山脈交際處。
“去做什麼?”
牧野的聲音依舊平靜,居然沒有感覺到許三多這個要求按理來說極為意外極不合理。
許三多此刻早已因為內心的抉擇痛苦到極點,沒有注意到兩人間通話中的不合理,回答道,“攻佔一處軍事基地。”
“誰下發的命令?”
牧野那邊沉默了半晌,聲音也有些沙啞,許三多卻沒有聽出來。
“不是燕楓戰部的命令,我……”
許三多聲音越發沙啞,甚至有些聲嘶力竭的感覺,但明明發出的聲音很弱小。
通訊兩端都沉默了下來,沉默中透過聯絡器,甚至都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