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潛入?
容何先是一驚,而後像是說服自己一般否定搖頭:不可能。那東西除了暮遲歷任君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魂淵更別想從那兒突襲。
強自鎮定下心神,容何伸手從衣裡掏出一塊虎符,扔給跪在面前的人,開口下了第一道指令:“孤命你領虎符而去,率我國二十五萬大軍至邊關迎敵,定要死守住東北雙城,絕不許琉幻踏過第一防線一步!”
“屬下領命!”禁衛軍首領應道,行過禮後朝殿外跑去。
待人走後,容何撥出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準備往議事殿走去,將暮遲大臣全都召集起來共同商議這事。
但還未邁出殿門,一把明晃晃的刀刃就抵在了容何的脖頸處,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拉出一條血痕。
容何雖面色如常,但心裡卻是驚疑不定。
自己的武功師出名家,平日裡自己也勤修武藝未曾荒廢,武功造詣也可稱得上是天下前五,但身後之人卻如此容易地就制住了自己,且自己之前沒有任何感覺。就像這人,這刀都是憑空出現一般,讓人絲毫都抓不到痕跡。
“來者何人?且報上名來與孤正大光明地比試一場。”容何道。
聞言,那人卻是低笑了一聲,語氣熟絡:“多日不見,太子殿下還是一樣的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改啊。”
話音剛落,容何就是面色一變——這嗓音他曾聽過一次,雖然低沉卻帶有一種特殊的慵懶之意,是他在琉幻王朝的宴席上聽過的,且記憶猶深的,屬於琉幻王朝七王子,琉夜瞳浠。
容何掙脫不能,無法確定自己的猜測,只能說:“琉幻七王子大駕光臨,孤真是有失遠迎。”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不請自來反倒是給太子殿下添了不少麻煩。”沒有否認的話語證實了容何的揣測。不過,他此刻又有了新的疑問:瞳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七王子不把這刀拿開,孤可要怠慢了。”
“太子殿下客氣。難道太子殿下不好奇我來做什麼的麼?”瞳浠問道。
容何也不客氣:“還請七王子賜教。”
“太子殿下不用擔心,我只是來知會你一聲,”瞳浠微微一笑,靠近容何的耳旁,輕聲道,“暮遲必亡。”
說完,鬆開了手,容何急忙轉身,卻見瞳浠早已退出了幾丈遠。不過,令他吃驚的是,瞳浠的銀髮和琉璃藍的眼眸都變成了烏色,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什麼意思?”容何此時的臉色絕對說不上好。
瞳浠毫無畏懼,目光像是透過了容何,看向了遙遠的地方,淡淡道:“玄影三十六騎已經攻佔了暮遲王宮,不出兩個時辰整個王都都會落入琉幻手中。暮遲,亡了。”
“荒謬!”容何大聲呵斥,“我暮遲王宮固若金湯,豈是爾等宵小可以輕易攻佔的!你此舉無非是擾亂軍心,孤自是不會上當。”
瞳浠不語,從袖中掏出一卷牛皮紙,隔空扔給容何。
容何一拂袖,卷軸散開,鋪在地上。上面畫著整個暮遲王宮的構造,每一條明道暗道都標記得清清楚楚,更與容何腦海中的完全一樣。
縱使容何平日如何冷靜,此時也不由得失了方寸。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是容禕?”
只有容禕才知道這東西在哪,也只有容禕可以無聲無息地盜走它。除了容禕,再無別人能夠從他這裡得知暮遲的王宮密道地圖,這暮遲王室世世代代最為珍貴的秘密。只是他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容禕會為了逃離這裡甚至不惜背叛暮遲,背叛這個他應當豁出命去守護的國家!
伸手覆上雙眼,容何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自嘲又似是苦澀的笑容。
終是千算萬算,卻始終算不過人心。
對於容何的疑問,瞳浠沒有否認,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靜靜地看著容何,眼中不起一絲波瀾。
待容何平復了心情,看向瞳浠的目光中也少了幾分敵意,多了幾分坦然:“容禕他,還好麼?”
“嗯,此戰一過,他便是功臣,日後太平盛世時加官進爵,可享受百年榮華富貴。”瞳浠道。
容何聽後竟是淡笑:“如此便好。”
“你不怨他?”瞳浠問。
怨?容何微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本就是孤欠他良多,他不過是讓孤付出了代價罷了。”
要怨就怨我自己吧,不顧你的意願,將你鎖在我的身邊,日日夜夜,你定是早就厭惡了吧。其實,禕兒,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