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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知天下。不能以道揆事,只管問人,問到有見識的還好,一旦遇到那些淺近無知的,他們能知道什麼大政方針?不過胡說八道,淆亂視聽而已!”

“有人說,役錢的事情弄得不好,會導致建中之亂!”皇上終於說出了他的心思所在。所謂建中之亂,就是唐德宗李適建中年間的天下大亂。做皇上的,誰能不怕!

安石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說:“建中的事情,已經說過不止一次,根本扯不上嘛!人家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看中陛下憂畏過甚,才故意危言聳聽,動搖您的意志決心!”

皇上一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因為一些反對賈蕃的御史的堅持,朝廷決定讓提點府界公事的趙子幾,認真去東明縣查一查。一查,嚇了一大跳!敢情這賈蕃,事情還真不少!借貸官錢不還,沽買私酒,酒稅、倉庫大量虧空等等,應有盡有。更不能容忍的,還有命案在身。原來有個有病的貧民,因為在堂上應對失禮,不僅被他罰了錢,還拷打戴枷,放回家四天就一命歸西了!既是這樣,進奏院當然去不成了。可也沒有受到別的處理,只將他貶到外地就完了。皇上只問他抗法不遵的事,別的一概不提。賈蕃不是也有人支援嗎?皇上這樣做,是要調和,以示公正。

皇上怕安石心裡過不去,還特意勸他:“不治賈蕃其他罪,是為了表示朝廷用刑公正,愛卿就不必計較他了!”

安石只能苦笑:“我原來也交代趙子幾,不要糾纏賈蕃的其他問題。可趙子幾說,已經查實的問題不敢隱瞞朝廷,這才如實上報了。如果按法當治,治了也不能算量刑不公。說到臣對賈蕃,並沒有個人恩怨,不過因為國家的事情,有個是非而已。而且,小人那麼多,怎麼能一一計較?能計較過來嗎?孟子說:‘政不足間,人不足適,一正君而國定。’我之所以一再申述,不過是想著聖心感悟,不為邪行歪理所惑,天下自然就安定了。天下安定,小人也不得不洗心革面。那樣,我根本就沒東西要計較!假如聖心仍然不能無惑,小人數不勝數,我也沒法兒計較!在微臣看來,朝廷立法,惠在弱遠不知所以然的人,怨在強近能造作讒言誹謗的人,這才是關鍵所在!要是皇上能時時注意這個,一切就都不成問題了!”

皇上一笑:“朕儘量注意吧!”

由賈蕃引發的新一輪攻訐,司農寺首當其衝,當然不能不發言。曾布除了兼管司農寺,在中書那邊,已由戶部檢正官升了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名副其實的中書總秘書長了。兩邊的事件件清楚,由他來說話,當然最有說服力。他也當仁不讓,上了一個摺子,一連提出十幾個問題,理直氣壯,集中反駁了所有的攻擊。

新法的設立,經年反覆徵求意見,而後只在京畿試行,張榜通告,百姓不便還允許自陳,可謂慎之又慎。要說別的,只能是無中生有。再看其他種種。上等人家罷役納錢,費用十減其五;中等服役人家,因為有人出錢助役,費用十減六七;下等人家,免了舊日冗役,又不交錢,減少負擔十之###。說朝廷聚斂,根據何在?交錢免役,農家沒有勞役之苦,安生樂業,卻偏說交錢之後人不樂業,必將為盜經商,淪為佃客,這又從何說起?既是上戶所減費少,中下戶減費為多,偏說有利於上戶,下戶更加不幸,不是顛倒事實嗎?既說舊的等第不可信,又罵新的劃分不足為憑,究竟怎樣才行?役錢,交錢交物聽民自便,攻擊者一面說交錢必致物賤,一面又說交物必將導致揀退勒索,怎麼辦才恰當?以下又說到失陷官物、盜竊難止、役錢寬餘,等等。最後,曾布除了提到賈蕃不應姑息放縱,又尖銳地提出:免役問題,是司農寺與開封府共同主持的,東明縣又是開封府的屬縣,於事於理,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可他們卻一推乾淨。臺諫官員說這說那,卻隻字不提韓維,向背如此分明,又為什麼?

接到這樣有理有據的摺子,朝廷當然高興。為了明辨是非,也給了反對派一次機會:讓他們也有理說理。劉摯、楊繪自然揪住不放。可惜始終抓不住要害,話雖堂而皇之,卻沒法兒說服皇上。結果,不但黯然收兵,還落了個貶出外任的下場。至於韓維等,則仍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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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九十三回(6)

京畿的免役,進展順利,該重新劃定的等次陸續都重新劃過了。朝廷雖答應服役、交錢兩便,但並沒有人再願服役,還是都交錢了。不久,免役法就由京畿推向全國了。總的原則,仍是安石說的兩條:一是盡地方之力,辦地方之事;二是,與百姓方便。換成條例上的話,就是:以一州一縣之力供一州一縣之費,以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