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被周暢拖著走了。草草吃過飯。就被他拖到河邊上。那時候，應該已經是柳絮紛飛的時節了。兩個男生走在河邊，漫步在柳樹垂條之下，還真有點彆扭。周暢一路的噴嚏就沒斷過。

我說，你過敏啊，要不，咱們回吧？

周暢沒理我，依然往前走。

我沒辦法，只好從褲袋裡，摸出煙來點上，一步一趨的跟著。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微微的瞥了下眉頭，然後不帶什麼感情的問我，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知道他說煙的事情，於是說，有段時間了。

你心情不好？他問我

我於是笑笑，說，誰規定只有心情不好才能學抽菸啊。

於是周暢走到附近的欄杆邊上，靠上去，說，也是。你給我一根兒吧。我也學學。

眼前這條；要說是河；也算抬舉它了；就比水溝寬了那麼一丁點兒。不過倒是因為離學校很近，很多學校裡的小情侶空閒時候，都會脫了校服在這附近溫存一會兒。

我也走過去靠著。暫時還摸不準周暢在想什麼，只好把煙和火柴遞過去。（別問我為什麼是火柴而不是打火機，我火柴控，超喜歡火柴）

周暢鼓搗了半天也沒把煙點著，火柴倒是報廢了好幾根。我實在看不過去了，把他的煙拿過來，喊在嘴裡，用我的煙點燃了他的，再遞還給他。周暢接過去，笑著說間接接吻。

我說，靠，直接的我都吻過了，我還怕間接的。

呵呵，你當初不是說沒碰到嗎

我這不是怕你尷尬嘛

呵呵

…………

周暢拔了兩口煙，被嗆住了，就把煙拿在手上，沒在抽。咳了半天給出我個結論，說不怎麼樣。

我訕訕笑了下，沒發表意見。我等他開口，說他真正想說的。

周暢見我不說話；自己也就不說。和我在河邊一口一口的抽菸。

相互沉默。賭氣一樣。

我自問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沒借他錢不還，沒欠他飯沒請，沒答應他的事沒做，更沒搶他女朋友。應該沒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吧。

踟躕半天，周暢終於開口，問題相當沒有新意。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說，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我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有你和楊路這兩活寶，雙賤合璧天下無敵的，不知道多開心。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要考試了，你看你天天混的。

我很茫然，我說我混什麼了，我沒混啊。

周暢突然就怒了，上前抓住我衣領，他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當不當我是兄弟。你看看你現在，我剛來的時候，你至少還是前三吧，你看看你現在，你自己看看，成天就玩兒，遲到早退，不，你不早退。反正你這麼就是不行。

我第一次聽周暢一次說這麼長的話。畢竟是跑長跑的，說這麼的話都不帶喘氣兒的。

我說，我沒混，成績下降是因為我考試的時候我感冒了。遲到是因為確實太累了，早晨起不來，這不現在老師都不怎麼管我們了嘛，都比較主張按照自己的節奏複習。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想多睡會兒，磨刀不誤砍柴工嘛不是。

真的？周暢將信將疑。

真的，真的，比黃金還真呢。

那你可別讓我失望呢，我還想，咱們能一大學呢。

11．

其實，我說謊了。

我看見試卷我就頭疼，我想到要去學校我就心煩。我去學校的唯一樂趣就是看周圍的活寶們耍寶。可是我也不想在家裡，我看著家裡的愁雲慘霧，悽風苦雨我就更煩。還不如去學校。反正是怎麼都煩。

我成績的下滑班主任老師還是很重視的，他們的唯一法寶就是請家長。接著就是我爸我媽的相互推搪，然後是對我的苦口婆心，慢慢演變成他們相互的謾罵。看著家裡的兩大陣營，相互誰也說服不了誰，我看著更煩。於是惡性迴圈。我越發的不耐煩誰，不待見誰。

周暢是個好小孩，天天賠笑臉。沒事就跟我說有名的段子，重演娛樂節目的橋段。

那段時間我比較愛玩。幾乎沒把學校當回事。幾乎一逃課就是小半天。上網打遊戲，逛街吃零食。

開始我還沒覺得有什麼。突然有一天發現只要我晚上不去上晚自習，不管是去上網，還是吃點燒烤什麼的，怎麼周暢都在我身邊。

有時候我想，別看周暢這小孩兒平時沒心沒肺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