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阿四認錯般垂下頭,輕聲回答:“我只是發現這裡有個湖,想擦擦身子,看您還在睡覺,就沒有告訴您,對不起。”
他的道歉讓自己愈發煩悶,長嘆一聲,段緋搖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是。”阿四的語調十分冷淡,說話的時候也不抬頭,明顯的讓段緋感到他對自己的疏遠。
這樣……也好。
雖然有幾分失落,但段緋還是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只有這樣,阿四才會擁有正常的人生,可以實現他出人頭地的夢想,至於其他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兩人從鬥裡消失之後,戲班子裡的人急的快要翻天,老班主擔心自己獨子出事,硬是撐著老邁的身體四處聯絡熟人尋找段緋的蹤跡。在滿身風塵的段緋和阿四出現在自家大門前時,脾氣冷硬的老班主幾乎要淌下淚來,一把就抱住自己的兒子久久沒有鬆手。
阿四站的遠遠的,看著被眾人簇擁的段緋,慘淡的彎出一絲笑意。
他很清楚,自己與段緋,根本就沒有可能。
且不提他們同為男子,段緋容貌出眾,又有一身絕技,脾氣好,向他獻殷勤的人多不勝數。對方好心救下自己,將自己收為關門弟子,自己還不懂的知恩圖報,反倒對自己的師父有了骯髒的心思。
他想要富貴,想要權勢,這些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去得到,只要有錢可賺,就算讓自己去殺人他也不會有絲毫遲疑,但,段緋不行。
在段緋面前,他永遠都是沈默寡言,聽話老實的徒弟。
也只有在段緋面前的阿四,才會擁有一顆善心。
抬眼時,就看見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撲在段緋懷裡,哭得梨花帶雨。名叫梨真,是段緋從一名人販子手中救下的,平日雖不多見,他也知道段緋對她極為疼愛。
俊美的男人垂首柔聲撫慰著俏麗的少女,眉目柔軟得可以溢位水來,墨色瞳孔中是對自己從未出現過的溫情,此刻完完全全的傾注在少女身上。
掩住酸的發疼的鼻尖,阿四後退幾步,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看到阿四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段緋抱著懷裡人腰肢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梨真吃痛,見段緋黯下來的眸子,不由問道:“哥,怎麼了?”
“沒事。”段緋唇角挑起柔和的弧度,笑得溫柔自然。
可少女分明從他的笑容中看見了隱藏的極深的落寞。
她沒有多嘴去問對方為什麼難過,只是鼓起勇氣握住段緋的雙手,回以他一個帶著羞怯的笑靨。
段緋拍拍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那日後,阿四便跟著戲班子裡另外幾個下鬥好手去了北方,對段緋辭行時也是近乎敷衍的說想要單獨歷練,段緋沒有反對也沒有挽留,阿四權當他答應,當天夜裡便離開了長沙。
在陳皮阿四這個名號漸漸在行裡傳開時,阿四原本的性格也開始展露。
從雙手第一次沾染別人的鮮血,到毫不猶豫的殺人,也僅僅是一年的過度。
阿四本以為一年的時間可以讓自己徹底清醒,可以淡化對段緋的執念,但事實證明,那不過是自己幼稚的自我安慰而已。
每次從夢中驚醒,發現口中喊的竟是段緋的名字,就連看到梅花,對方的模樣也會突兀的浮現在眼前。他曾試過用酒精,或女人來麻痺自己,但大醉之後,那個人的身影在腦中就愈發清晰,滿滿的佔領自己的思緒;即使對著女人嬌美的容顏,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原來,只有離開之後,才能發現,自己已經陷得太深,想要忘記,除非他不再是自己。
等再次與戲班子裡的人團聚,時間已過去了一年半。
所有人差不多都扔下手中的活來迎接自己,唯獨不見段緋。
想是對方不願看到自己,阿四自嘲似的笑笑,停香斜睨他,問:“怎麼著,笑得那麼澀,是同我們團聚不開心麼?”
他搖著頭否認,許久後才遲疑著,小聲道:“師父……他在哪裡?”t
提到段緋,停香面色頓時顯出幾分尷尬,迎著阿四帶著疑惑的雙眼,她不忍隱瞞,嘆了口氣,才回答:“少班主……現在不知道在哪個窯子裡快活呢。”
看見阿四驚詫的神情,停香安撫似的拍著他的肩,接著把話講完。
在十八歲前,段緋的風流無人不曉,花街中幾乎沒有女子不識得他,只是在二十歲那年,段緋才有所收斂,不再流連於煙花酒巷,人們才慢慢的淡忘了他的多情。
但在最近,段緋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