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疏忽,私放蠻兵入關,老臣任憑陛下責罰。”
說完,他就再次深深埋了頭,規規矩矩伏在地上。
朝臣們看看臉色遊移不定的皇帝,再瞧瞧好似一時半會兒不能倒臺的吳尚書,紛紛出列發言幫腔,“陛下,吳尚書所言有理,這事確實透著蹊蹺。”
“是啊,陛下。中山王生性‘耿直’,在京都這天子腳下尚且時常惹些閒言,想必平日在外不知與多少人結怨,所以才有此禍事也說不準。”
朝臣附和的人雖多,但也不是全部盡皆如此。有些同在中山王府有些交情的宗親,也站出來和了兩句稀泥。
“陛下,青縣縣令的奏報上既然寫著蠻兵入侵,必然有所依據,否則無故驚殿,可是要砍頭的。再說百姓也多有損傷,一人看錯還有些可能,但是多人都說是蠻兵,總不至於都眼花了吧。”
“是啊,陛下。吳尚書的猜測有些過於簡單了。”
皇帝聽著眾人吵鬧,煩躁的抬手用力揉揉太陽穴。站在他身旁的太監趕緊什時候甩了三下靜鞭,朝臣們立時就閉了嘴巴。
皇帝皺眉思慮半晌,這才說道,“既然此事,眾位愛卿多有猜疑,那就派個人去青縣探看一番吧。”
眾人齊齊躬身應道,“皇上聖明。”
皇帝指了御史班子裡,平日以清廉敢言聞名的一位年輕御史,說道,“趙奪立即走一趟青縣吧,核實之後迅速趕回稟報。另外見到中山王時告訴他,不可行事太過魯莽,若當真是蠻人入侵,自有朕給他做主。”
“是,陛下。”趙御史趕忙跪倒接旨,誰也沒有發現他低垂的眼眸裡迅速閃過一抹異色。
皇帝說了這麼半晌話,倍覺疲憊,又聽了幾件雜事就索性揮揮手退朝了。吳尚書笑眯眯同一班堂倌們寒暄告辭,末了匆匆趕回家去,迅速寫了一封書信交給心腹綁上信鷹送去了軍城。
雖說他在朝廷之上分析的頭頭是道,成功安撫了皇帝和一眾朝臣,但他卻總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好似這事一定會成為吳家的大災難,於是趕緊寫信給長子,無論如何一定要收好馬腳,別被御史查出什麼。如今吳家尚且沒有露出頹勢,朝臣們就是心有算計也不敢表露,但若是露出把柄,那很快就會成為被眾人推到的高牆。
京都的百姓們尚且不知北地發生了何等大事,依舊日復一日晨起晚睡,富足之人吃喝玩樂,貧困之人疲於奔命。就是有些門路聽得一些風聲的人也把這訊息當做了玩笑,習慣了安然太平,若不是北蠻騎兵轟然趕到,揮刀砍殺,眼見親人倒於血泊,怕是誰都從心底裡不願相信戰爭即將到來的事實…
再說,慕容懷德一路打馬北去,恨不得肋插雙翅,立時飛越千山萬水。每每想起,那個不久前還倚在自己懷裡淺笑嫣嫣說著要賺很多銀子回來的女子,這會兒不知道在經受著什麼悽慘之事,他全身的血液就好像找了火一般。都怪他,自以為北地安全無虞,失了警醒,怎麼就把她和孩子留了下來。
這般想著,他悔得恨不能仰天大喊,手下的鞭子揮得更急。在他身後的暗門們匆忙間互相看了看,各個臉色都是擔憂,主子這般不眠不休的趕路,許是不等回到青縣就要累倒了,到時候就是想救主母怕是都有心無力了。還是要想個辦法讓主子歇一歇才好。
好在,暗衛們沒等犯愁多久,剛剛跑過衢縣沒多遠,居然迎面在官到上碰到了自家車隊。
張揚帶著車隊一路南來,心裡一邊自責沒有護好主母,一邊擔心主子聞訊做出什麼過激之事,他是吃不下睡不好,不過幾日功夫,瘦得眼窩都陷下去了。
原本見得有馬隊遠遠跑來,眾人都是抄起了棍棒,福子幾個和商鋪裡派來的壯實夥計更是團團把坐著奶孃和小主子的馬車圍在最中間。不是他們膽子太小,實在是當日那些蠻人騎兵的兇殘在他們心裡落了陰影,如今一見騎兵就本能的戒備起來。
待得看清,馬隊當先那人是自家主子,張揚立刻就衝出去,噗通跪倒在地,大哭道,“王爺,你可來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