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給我掌嘴!”董蓉淡淡的聲音隨之響起,臉色雖然依舊平靜,但那話音裡滿滿的恨意卻是白痴都聽得出來。雖然她從來不主動提起,就是別人問起,她也只會說,王爺很快就會回來。其實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王爺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這說不得是她心裡最深的痛楚!
可是今日,一個兵卒卻用最惡毒的語氣把她的傷處翻到了太陽下,這讓她第一次生出了殺人的心思。
甲一早就在極力忍耐,這半年他沒有守在主母身旁,有些事他無能為力。如今他就站在這裡,若是還讓她受一個兵卒的欺辱,那他活著還有什麼用處?
“啪,啪!”那兵卒許是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聽得要掌嘴,下意識就想躲到將軍身後,可是卻為時過晚了。
甲一就像影子一般,看似緩慢,實質上卻閃電一般到了他的身旁,結結實實的兩巴掌一左一右就扇到了他臉上。
“噗!”那兵卒吃痛之下,仰面栽倒,嘴裡噴出的血沫子裡混著十數顆牙齒。可是不等他的衣衫沾到塵土,甲一的左手又抓了他的衣領,右手再次抬起,“啪!啪!”
噼啪之聲,一時間不絕於耳。開始,那兵卒還慘叫幾聲,最後慢慢就沒了聲息,再看他整個臉孔都如同豬頭一般,腫得不能再腫了。
眾多兵卒們嚇得齊齊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抬手捂著腮幫子,仿似下一刻那巴掌就會落到自己臉上一般。
那將軍極力忍耐,但終究還是開口求情道,“王妃娘娘開恩,我這屬下平日腦子有些愚笨,實在不是有意冒犯!請您高抬貴手,放過他這一次吧。”
董蓉好似沒有聽到這話一般,只是冷冷盯著那半死不活的兵卒,半晌才說道,“王爺落難,如今正在別處養傷。朝中尚且沒有撤了他的封號,一個小小的兵卒居然口出狂言,誰給他的膽子?既然有膽子說,就要有膽子承擔懲罰!”
那將軍被憋的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畢竟自己一方理虧,人家站在正義一方,哪怕打死了他的屬下也是活該啊。
正在他著急為難的時候,二門口卻傳來一陣笑聲,“呦,這是怎麼了?雜家不過晚來幾步,難道錯過了什麼熱鬧不成?”
呼聲剛落,一個身穿褚色宮服的白胖太監就跨過了院門走了進來。他眯著小眼睛掃了四周一圈兒,這才走了過來。那年輕將軍好似見了親爹一般,歡喜的趕緊迎了上來,小聲說道,“郭公公,您可來了!你若是再不趕到,我的屬下就沒命了!”
那身材富態的胖太監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呵斥道,“退下,你這蠢材!即便是王妃娘娘讓人懲罰一二,也是你的人犯了規矩!”說罷,他也不理會那年輕將軍,快步上前跪倒,“奴才郭全友給王妃娘娘請安。”
董蓉這會兒一直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太監很是眼熟,待得仔細打量幾眼,才想起前年皇上登基的時候,她同王爺進宮,這太監好像是大宗正身旁伺候的。
“原來是郭公公,快請起。一晃三年未見,不知宗正大人身體可好?”
“託娘娘和王爺的福,宗正大人身體安康,只不過總唸叨著,王爺建在海外的別院太遠,若是留在京都助皇上一臂之力就好了。”郭公公爬起身笑眯眯應著。
董蓉眼神閃了閃,笑道,“王爺一向不喜俗物,過慣了清閒日子,可受不得京都拘束。”
郭公公仿似沒有聽出湖中機鋒,照舊笑得一臉真誠,“娘娘一向仁善,這小兵卒若是哪裡冒犯了,看在老奴的面子上還是饒了他吧。正好老奴也有要事同娘娘稟告。”
甲一深恨那兵卒出口傷人,他眼裡又是隻有主子的,這會兒別說來個太監,就是皇帝來了,他也絕對不會停手。所以,這麼半晌,郭公公雖然同董蓉寒暄,他手下的巴掌卻是一直沒停下。
董蓉掃了院子裡一眼,好像才發現這事一般,笑道,“哎呀,倒要公公見笑了,我只顧說話,忘記這裡不清淨了。”
說罷她揮揮手吩咐甲一,“停手吧,估計他也長了記性了,以後不會隨便開口了。”
那年輕將軍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屬下,心裡暗恨,都被打成這個模樣了,別說開口,能不能撿條命都不知道呢。但他見識了董蓉的“淫威”也不敢出聲反駁,只得示意幾個兵卒趕緊抬了傷者出門去找大夫診治。
郭公公見此,這才隨著董蓉進屋去小坐喝茶。半盞茶水下肚兒,董蓉這才隨意閒話一般問道,“公公,從京都趕到我這別院,可是有事要辦?”R638